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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说穿了是卖官鬻爵，过付之处，公然受贿，有所不便。所以要有人居间来遮蔽形迹。

&ldo;假使说，你古老爷想放个考官，或者少爷乡试要下场了，怕&lso;场中莫论文&rso;，想买个&lso;关节&rso;就得要到打磨厂去请教江西金溪人开的，卖&lso;闱墨&rso;

的书坊，他们会跟你讲价钱。

倘或要谋缺谋差呢，就得来找我们，我们会替你去问了来告诉你，要

送什么东西，自然是在我们这里买‐‐&rdo;&ldo;慢慢！&rdo;古应春打断他的话问：&ldo;你是说一定要在你这里买？&rdo;

&ldo;是的。&rdo;

&ldo;价钱由你开？&rdo;

&ldo;当然。&rdo;

&ldo;能不能还价？&rdo;

&ldo;能还价，怎么不能？&rdo;朱铁口说，&ldo;古老爷承你看得起，我不忍赚你的昧心钱，所以要请你告诉我，贵东家打算谋个什么差缺，我好告诉你真正的行情。&rdo;

&ldo;嗯，嗯。&rdo;古应春细想了一下，还有不甚明白的地方，便又说道：&ldo;请你举个譬仿我听听。&rdo;

譬仿，你老想放上海道。我去问了来告诉你，送宝中堂一部&lso;玉枕兰亭&rso;就可以了。这部帖要十二万银子，你买了这部帖送进去；宝中堂知道已

经到手了，就会如你所愿。其实呢，上海道的行情是十万银子，我们外加两成帽子，内扣两成回佣，一笔交易赚四万。如果主顾精明，磨来磨去讨价还

价，顶多磨掉外加的那两成帽子；至于放交情，象你老这样的，我就老实告诉你，十万银子一文不能少。&rdo;&ldo;喔，原来如此。&rdo;古应春又问：&ldo;如果不知道

你们这里这条门路，另外托人去活动呢？&rdo;

&ldo;他们也会告诉你，送一部&lso;玉枕兰亭&rso;，而且告诉你要到哪里去买。&rdo;朱铁口又说&ldo;这个法子是乾隆年间和珅发明的；他说送什么东西，根本就是

他自己的收藏，我们去问价钱的时候，顺便就把东西带回来了。&rdo;

&ldo;多谢，多谢！我学到了一个秘诀。不过，还有一点想请教，譬如说，我倒不想讨价还价，直接想送某人多少，这又怎么办呢？&rdo;

&ldo;这我们也有规矩的。先问你送什么人，送恭王有送恭王的东西，送宝中堂有送宝中堂的东西&rdo;譬如你说送恭王，我会告诉你，喏，这方岳少保砚，

两千；那部&lso;阁帖&rso;三千；一部宋版杜诗五千，你如果想送一万银子，凑起来正好。&rdo;&ldo;有没有帽子在里头？&rdo;

&ldo;货真价实，不加帽子。&rdo;朱铁口解释这种情形跟卖差卖缺不同；譬如上海道一缺值十万银子，

收到十万，则该到手都到手了，外加帽子吃亏的是&ldo;买主&rdo;。倘或有人想送八万，而实际上照底价只是七万银子的东西，岂不是侵

吞了&ldo;卖主&rdo;应得之款？信用一失，另觅别家过付，这样好的买卖做不成，真正贪小失大，不智之甚。&ldo;老朱，你把话都说明了，我也不能有一点骗你&rdo;

敝东家不是谋差谋缺，另有缘故；想送多少我虽还不知道，不过猜想不是三、五万银子的事。等我回去问清楚了，我们再进一步商量。&rdo;古应春又加重了

语气说：&ldo;老朱，你请放心。除非不送，要送一定请你经手；即使敝东家想另找别家，我也不会答应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