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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夫妇闲谈，说说何妨？&rdo;

阿巧姐倏然抬头，炯炯清眸，逼着胡雪岩：&ldo;夫妇？我有那么好的福气？&rdo;

无意间一句话，倒似乎成了把柄；不过也难不倒胡雪岩，&ldo;在这里我们就是夫妇。&rdo;他从容自在地回答。&ldo;所以，&rdo;她点点头，自语似的，&ldo;我就更不

能听七姑奶奶的话了。&rdo;

&ldo;她说了什么话？&rdo;

&ldo;她劝我回去。&rdo;这&ldo;回去&rdo;二字可有两个解释，一是回娘家，二是进胡家的大门做偏

房。她的娘家在苏州木渎，而苏州此刻在长毛手里，自然没有劝她回娘家的道理。

弄清楚了她的话，该问她的意志；但不问可知，就无须多此一举。停了好一会，他口中爆出一句话来：&ldo;明天真的要去找房子了。&rdo;

他的态度有些莫测高深。她记起前几天谈到找房子的事，曾经暗示要让她跟大妇住在一起；而此刻还是那样的心思？必得问一问。

于是她试探地说：&ldo;如果真的一时找不到；不如先住到这里来。&rdo;

&ldo;住不下。&rdo;这住不下是说本来就住不下叱；还是连她在一起住不下？阿巧姐依然

不明白！就只好再试探了。

&ldo;暂时挤一挤。&rdo;她说，&ldo;逃难辰光也讲究不来那么多。&rdo;&ldo;那么，你呢？&rdo;

&ldo;我？&rdo;阿巧姐毅然决然地说，&ldo;另外搬。&rdo;

&ldo;那又何必？一动不如一静。&rdo;胡雪岩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把话说明了好，

&ldo;我跟你的心思一样，就照这个样子最好。我已经托了七姑奶奶了，等我太太一来，请她去疏通，多说两句好话，特别通融一次。&rdo;

&ldo;那就奇怪了！&rdo;阿巧姐有些气愤，&ldo;七姑奶奶反而劝我回去；跟你托她的意思，完全相反，这是为啥？&rdo;

胡雪岩深为失悔，自己太疏忽了！明知道七姑奶奶劝她的话是什么；不该再说实话，显得七姑奶奶为人谋而不忠。同时也被提醒了，真的，七三

奶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倒费人猜疑。

然而，不论如何，眼前却必须为七姑奶奶辩白，&ldo;也许她是先探探你的口气。&rdo;他问：&ldo;她怎么说？&rdo;

&ldo;她说：&lso;妇道人家总要有个归宿，还是正式姓了胡，进门磕了头的好。不然，就不如拿个决断出来！&rso;&rdo;&ldo;何谓&lso;拿个决断出来&rso;？&rdo;

&ldo;你去问她。&rdo;阿巧姐这懒得说的语气，可知所谓&ldo;决断&rdo;，是一种她绝不能同意的办

法。胡雪岩将前后语言，合起来作一个推敲，懂了七姑奶奶的心思；只不懂她为何有那样的心思？&ldo;七姑奶奶做事，常有教人猜想不到的手段。你先不

必气急，静下心来看一看再说。

&ldo;要看到什么时候？&rdo;阿巧姐突然咆哮，声音又尖又高：&ldo;你晓不晓得七姑奶奶怎么说你？说你滑头；说你没有常性，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的良心

让狗吃掉了，劝我早早分手；不然将来有苦头吃。我看啊，她的话一点不错。哼！骗死人不偿命。&rdo;

这样夹枪带棒一顿乱骂，拿胡雪岩搞得晕头转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当然也很生气；气的不是阿巧姐，而是七姑奶奶，不但为人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