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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2页）

栾秋被十二剑的人带走了，曲天阳喝令李舒立刻离开，否则不会留情。他听见李舒踉踉跄跄来到自己身旁，正要打招呼时，李舒忽然拎着他衣襟低吼：&ldo;你早就知道，是不是!&rdo;

星一夕的耳朵被他呵斥得发疼。

&ldo;你有苦炼门最灵的耳朵，一夕，你早就知道义父是曲天阳……所以你才说，你是外人，而我跟栾秋都不是……&rdo;李舒又怒，又恨，又痛，&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ldo;你也是义父的人……你帮着他控制我，是吗?&rdo;

&ldo;我没有。&rdo;星一夕立刻辩白，&ldo;我只是认为，你留在苦炼门才最为合适。&rdo;

李舒松了手。星一夕所在的平台虽然比不上椿长老居所高，但也足以眺望大半条九雀裂谷。裂谷深而黑，有灯火如星，摇曳不停。他忽然被巨大恐慌和孤独包围。连星一夕也不能再信任了，他心口发凉，久违的痛楚在身体里复苏。

仿佛回到多年前，仿佛仍是石床上蜷曲挣扎的稚子。然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全都是不打算救他出苦海的人。

李舒如被什么迎头击中‐‐就连星一夕也没想过救他。他的挚友，想要的是能长久陪伴身边的&ldo;英则&rdo;。

而他是&ldo;李舒&rdo;。

世上唯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爱他，千里万里、穿山过水，要来救他。

李舒胸口那颗摇摆不停的心忽然定了。

只要世上有栾秋，他便无法被任何痛楚击倒。

&ldo;我要救他。&rdo;李舒说，&ldo;一夕，栾秋绝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会死。&rdo;

星一夕紧紧抿着嘴巴。李舒说话直接，但他听懂了。

&ldo;我不会帮你。&rdo;星一夕咬着嘴唇，&ldo;你想放弃我，你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处死地!&rdo;

&ldo;我们可以一起走。&rdo;李舒说。

星一夕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嘴唇挤出，他难以憎恨李舒，只能将无边怨气全都倾斜在栾秋身上：&ldo;只要有那个人在，你就不可能始终以我为首位。&rdo;

李舒攥住了他的手：&ldo;一夕，栾秋对我重要，你对我也重要。你我一同经历的岁月，是栾秋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他从来没有要求我把你剔除，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择一个?天下很大，苦炼门太小了。只要我们逃离这里，你一定能结识更多的朋友。也会有人把你当作唯一……&rdo;

&ldo;可我瞎了!!!&rdo;星一夕终于破声大吼，&ldo;英则，我是瞎子!!!&rdo;

&ldo;我和栾秋都当你的眼睛。&rdo;李舒毫不犹豫，&ldo;我们小时候约定过的，去看山、看海，去见识广阔天地。我从来没有忘记过。&rdo;

星一夕怔怔地在黑暗中面对李舒。

他只能通过触觉来还原如今的李舒。记忆中，只看到幼年时那瘦弱却爱笑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