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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小沙弥这才继续道，&ldo;惠慈大师固然算一个，那也比不上另一位慧窗大师来的声名赫赫。&rdo;

&ldo;居然是慧窗大师。&rdo;宋雪桥故作惊讶，却也了然，慧窗大师年轻便好游历四方，当上主持之后虽说限制了不少，但有功夫的时候照样喜欢四处瞎逛，弟子在郢阳比武，他前来助威倒也是情理之中。

&ldo;那可不是。&rdo;小沙弥骄傲一昂头，&ldo;也是赶巧，他就来庙中看了看比武的弟子，那武当小子和他的小情人可真撞了鸿运，碰到慧窗大师和惠慈大师院中切磋，真是修来的福气。&rdo;

寂光寺久无贵客登门，几个老和尚扫地的扫地，做素斋的做素斋，反倒让宋雪桥有些良心不安起来，边心疼自己刚满的钱袋边往功德箱里又丢了些银子，老和尚千恩万谢，小沙弥还不忘催他，&ldo;你回去多和御史大人说说，我们这里有多穷，多赏些银子。&rdo;

江湖塔的马车候在城西，公孙清宴白袍乌冠，在城门口有如鹤立鸡群，气度卓然，即便是有妇之夫也免不得路过的姑娘盯上几番。

宋雪桥乌金扇在他面前扇扇，&ldo;先生，你真看不见啊。&rdo;

公孙清宴掀开马车垂帘，&ldo;你说呢。&rdo;

宋雪桥挑眉跳上马车，&ldo;我倒觉得看不见顶好，起码你不用脸红，这沿街大姑娘都快把你盯出窟窿了。&rdo;

马车内宽敞，设了一方矮桌，公孙清宴取水倒茶，两只紫砂杯中皆倒至半杯即停，车晃而茶水不洒，手边贴心的放着一个包裹，油香四溢，应当是给他准备的午膳，可惜宋雪桥刚用了素斋，并无甚胃口。

公孙清宴喝了一口茶笑道，&ldo;我虽瞎，但我也知道张掌门的高徒下山之时，那才叫观者如堵墙。&rdo;

宋雪桥被老马车颠散了骨头，在软榻上四仰八叉地躺下，叹道，&ldo;可惜他不是卫玠。&rdo;顿了顿又道，&ldo;他是会砍人会打架的卫玠。&rdo;

公孙清宴轻笑出声，&ldo;到也算个好的比喻，当日武林大会，易风谣曾与他一战，可谓万人空巷，裴公子虚极剑法惊艳满场，听人说哪怕是第一重第二重的简单招式，他也能用其他的身法将其中破绽一一化解，就算是易风谣此前与武当一众弟子切磋过，最后竟也没能占到半点上风。&rdo;

&ldo;他自小集百家之长，剑法棍法拳法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学，连我姐姐都想教他鞭法，能让人抓住破绽他就不是裴无念了。&rdo;宋雪桥哼道，&ldo;不过这交手之前去对手那儿打听的风气倒是处处都在。&rdo;

公孙清宴道，&ldo;听这话，宋小友前去寂光寺可是查到什么了?&rdo;

&ldo;可以说查到了，也可以说没查到。&rdo;宋雪桥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ldo;无奕和琼茉儿死前曾去过寂光寺，也许是比武前去拜见，听那里小沙弥讲，他还撞上了慧窗大师与惠慈大师。&rdo;

&ldo;这本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为什么他们……&rdo;宋雪桥下半句话并未来得及说出口，他想说为什么他们仅是拜见就会被灭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猛然睁大了眼，眼前的公孙清宴连同车内的场景逐渐朦胧起来，茶杯劈里啪啦滚落在马车上，恍惚中一双手有力的拖住了他的肩膀，随即一口浓黑的血喷洒在了车窗之上，腥味弥漫。

公孙清宴不带迟疑点住他几处大穴，内力汇于掌中，拍在他的背部，宋雪桥扒着矮桌，额上细汗如瀑，几趟黑血混着残渣过后，他才奋力呕出最后一口鲜红的血液。

人已再无力气说话，钻心的疼，他却奋力起身抬起手臂指了指东方，公孙清宴喂下他一颗丹药，自然懂他的意思，沉声吩咐仆从，&ldo;即刻去寂光寺。&rdo;

寂光寺角落已燃起火光，城郊偏远，并无水源可用，寺庙横梁老旧易折断，经火烤发脆，散落一地，待仆从奋力将几人从屋内拖出，整座寺庙已然轰塌。

公孙清宴一一验过他们的鼻息，摇了摇头，&ldo;都死了。&rdo;

宋雪桥失神的靠在门边，他已经无力起身，却能看到小沙弥一个灰白的侧脸，和那日贪欢楼不同，贪欢楼被烧无非是朱运在水落石出之后的释然，而方才还和他说着要攒钱娶媳妇的人，已经没了希望，了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他闭上眼，叹道，&ldo;如果我不曾和先生约好相见，会如何。&rdo;

&ldo;现在也已是一具尸体。&rdo;公孙清宴蹲在尸身旁，取出长勾从一个老和尚口中勾出些残渣，放到鼻端闻了闻，摇了摇头，&ldo;你们吃的斋饭里面有子绝草，所以你不会当场毒发，他们也是，只是比你更狠些，他们皆被割喉，我无力回天。&rdo;

&ldo;真是思虑周全，宋雪桥如果当场死在寂光寺，江湖上就会立刻就会怀疑到这里。&rdo;宋雪桥有气无力地看向那几具尸体，&ldo;所以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里，再用子绝草延缓毒发让我死在别处。&rdo;

&ldo;宋小友，此去印水山庄，恐怕凶多吉少。&rdo;公孙清宴静静听他说完才起身，眉头紧皱，提议道，&ldo;不如先去三清观，找张掌门和裴公子施以援手。&rdo;

宋雪桥道，&ldo;这倒不必，我身上余毒多久可消?&rdo;

公孙清宴道，&ldo;毒发之时我已及时止住你几处大穴，已无大碍，但也至少半月，郢阳去印水山庄最快也要七日，若人数少我尚可应付，若人数多，恐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