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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第2页）

&esp;&esp;所以一直没有遣人来收拾这处地方。

&esp;&esp;隔着木门听到喧闹，像是别家，她没按铃，自己悄悄打开家门。

&esp;&esp;沸腾的人气裹挟脂粉香拢得身上暖燥燥的，喔？原来以前家里那样静？

&esp;&esp;她屈身解开鞋带，耳朵却留神客厅的动静。

&esp;&esp;“来，六姨婆抱，嗳哟哟！真重！”

&esp;&esp;难怪，在逗孩子。

&esp;&esp;紧接不对劲了。

&esp;&esp;“语姐儿，今儿小沉不在，你跟我们说道说道，小孩子是不是你的。”

&esp;&esp;客厅静了一会，大概方语在写字。

&esp;&esp;“什么叫不知道？瞧这鼻子嘴巴……你呀，成心装瞎！嗳！怎么还兴抢呢！”

&esp;&esp;又是一阵哄笑，不知道谁再开口了:

&esp;&esp;“瞧你这慌张样！你还怕我们给孩子摔了不成？要不是你的小孩子，干嘛这样慌呀？”

&esp;&esp;“我问你！小沉……”

&esp;&esp;话题戛然而止，沉知墨在众人注视下踏进客厅，六姨太与七姨太因为年岁小，收不太住，笑容尬在脸上，沉知墨只好假意大度:“六姨娘，你们接着聊。”

&esp;&esp;眼睛转向方语。

&esp;&esp;她的方语。

&esp;&esp;此时也在看她。

&esp;&esp;那张憨厚的椭圆脸不知何时有了一点棱角，两片嘴唇被口红擦得娇艳欲滴，腮上深深晕开两团粉红，想来是姨太太们的手笔，连头发也被她们绾成复杂的西洋样式，又各人贡献出珍藏珠宝，五颜六色插满发髻，衬得那张脸更加陌生。

&esp;&esp;从没见过方语化妆，乍看只觉突兀至极。电灯轻轻摇晃，阴影怪异地在方语脸上扭动，目光下移，她们的孩子被两只涂满红指甲的手紧紧制住。

&esp;&esp;胃里泛上酸液，烧得心窝子也火辣辣地痛。

&esp;&esp;这不是她的方语！

&esp;&esp;愤怒席卷全身。

&esp;&esp;该死的贱狗，难道不知道她们在玩弄她？

&esp;&esp;“小沉才回来？”四姨太大着胆子破开沉默。

&esp;&esp;她打鼻子嗯了一声，转身攀住楼梯扶手。

&esp;&esp;客厅再度喧闹。

&esp;&esp;“你方才说你多大？”

&esp;&esp;她弯腰从栏杆的缝隙里窥视众人。

&esp;&esp;方语提笔写了个“廿”，后面的字还没出来，七姨太已经笑倒了。

&esp;&esp;有什么好笑？

&esp;&esp;“方语！”这次，嘴比头脑快了一步，连她自己也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