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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是能出去,大概得买上一千年的赎罪券。”鲍德温低声说。
塞萨尔笑了一声,慢慢地落入隧道,这种感觉比之前援救艾蒂安伯爵时还要糟糕,这根本就是一条坚硬的食道,万幸的是,食道下方是膨大的胃部,这里也是,一个虽然小,但足够他转身的空间。
塞萨尔点燃蜡烛,他看到了一个方形的水池,还有一些看得出长期摩擦后留下的痕迹,这就对了,螺旋水泵的长度可不够直接从希西家竖井连接到灰顶寺庙,撒拉逊人一定做了一些改进——他向上晃了晃蜡烛,鲍德温也跟着下来了。
“我们还要走大约三百尺。”塞萨尔说。
“嗯。”鲍德温说。
之后的一段路程,塞萨尔和鲍德温只怕永生难忘,黑暗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常客,逼仄也不是那么罕见,压抑更是司空见惯,但加在一起就叫人难以忍受,遑论他们还不是“走”,而是缓慢地向下攀爬,每一步都不知道要落到哪里去。
鲍德温的反应尤其强烈,有那么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已经被埋在了坟墓里,他被束缚在铅棺里,或许外面还有石棺,尘世间的一切离他远去,再也不和他有半份关联……
结果他一醒来就看到塞萨尔在微弱的烛光下,有气无力的抽他的耳光,一边抽,一边还在很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他努力去听,却现完全听不懂,这不是希腊语,拉丁语,撒拉逊语或是他接触过的任何语言,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耳熟的音节。
“……你醒了。”塞萨尔面不改色,温柔地问道:“好点了吗?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
鲍德温倒是想让塞萨尔把自己扔在这里,但就算塞萨尔不是个好人,也不可能这么做——除非他想要直面狮子的怒气,阿马里克一世一定会把他看做谋杀了王子的凶手。
最后一段隧道坡度明显地减缓了,“有风了。”塞萨尔沙哑地说道,但鲍德温已经没法动弹了,他起了高热,塞萨尔就将绳子系在他的胳膊肘下面,再将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就这么拖着他往外爬。
塞萨尔爬了可能有一百年——他这么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猛地往下一坠——他几乎以为自己再次遇见了幻境,但不,他直接沉入了水里!
水,冰冷,但干净,甘甜的水!
塞萨尔毫不犹豫地喝了好几大口,又浮上水面,找到了隧道口,他将鲍德温拉过来,用水泼他,把他弄醒,这次鲍德温无需他吩咐,立即伏下身体,就着水面拼命地喝水。
“我们……咳,”冰凉的水降低了身体内外的温度,鲍德温才恢复了一点神智,开始慢慢地聚拢涣散的视线:“……这里是……竖井?”
“是的。”塞萨尔让鲍德温靠坐在隧道里,水冷得要命,鲍德温想要拉他,却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他只能尽力朝竖井上空看过去,随后便看见了一轮最皎洁不过的新月。
鲍德温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就在下一刻,笑容凝固了。
新月被遮住了,他看见了一张同样在微笑的人脸。
————————
ps:
来讲个小笑话。
很久以后。
鲍德温:你还记得我们九岁那年,曾经被困在圣殿,不得不从撒拉逊人的隧道里逃走的事儿吗?
塞萨尔:记得啊。
鲍德温:那么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么几句话吗——&*%¥¥阿马里克一世,&*%……希拉克略,&%*%*&%鲍德温(凭借着卓越的记忆力,鲍德温重复了一遍),我一直记在心里,就是一直没找到能翻译的人,这是什么意思?祝福吗?
塞萨尔(又一次面不改色):是的,就是祝福的范围大了点,类似于要祝福到很多代,以及很多亲眷的意思。
鲍德温(真诚地):那么我也祝福你,&*%¥¥,&*%……&%*%*&%。
塞萨尔:……谢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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