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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醉了我可不带你回去。”
孟晋予说着,熟练地捏爆了烟嘴下的爆珠。
香烟燃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与舒缓的爵士乐中袅袅升起一缕灰白。
徐知竞的余光里有闪烁的光点,是烟叶燃尽之前,混着薄荷味的火光。
调酒师将马天尼推到徐知竞面前,他抿了一口,灼烧感略微滞后地从口腔蔓延至喉咙。
孟晋予又问他想聊什么。
徐知竞这回终于开口。
“你来做什么?”
“见夏理啊。”
孟晋予揶揄道,“难不成专门来看你?”
徐知竞冷然将视线扫过去,无甚表情地审视起对方。
还没等他说话,孟晋予便又继续。
“之后可能没什么机会来了,总要和他说一声。”
孟晋予即将毕业,父亲让他在欧洲的子公司,和沪市一家投行之间做出选择。
他在夏理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再找不到拖延的借口。
下个夏天到来之前,他就会彻底与夏理道别。
“你肯定在想我和夏理是什么关系。”
他轻描淡写地说中了徐知竞的心事。
“没有关系。”
孟晋予跟着话音一摊手,白蒙蒙的烟雾应景地游散消弭,留下一股与烟草纠缠的清苦香气,飘飘摇摇,叫人捉摸不定。
“夏理没办法爱上我。”
他说,“也没办法爱上其他任何人。”
徐知竞把夏理教坏了。
让对方误以为爱情就该与痛苦混为一谈。
孟晋予再温柔,再体贴也无法将其带出固有的认知,只好日复一日地等待,没有尽头地为一件虚无缥缈的事耗费青春。
夏理是镌刻着徐知竞烙印的夏理。
所有的心动忐忑,忧愁苦涩,在最初皆由徐知竞定义。
夏理的第一个吻,第一次萌生的郁热,第一回对爱情的向往统统源自于徐知竞。
他已经不可能学会寻常地爱人,更不可能接受一份健全的爱情。
夏理被困在过去太久。
久到时间失去意义,爱与恨都化为永恒。
对爱情的理解尚不成熟的徐知竞承托不了这样难解的情绪,甚至就连夏理自己也无法令一切自洽。
孟晋予无非是点破了两人都没能读懂的事,在剧终之前就为这出剧目下论断。
他笑着掐灭了烟,用莫吉托冲淡了唇齿间的烟味。
徐知竞见他将一张在角落画了叉的卡递出去,字迹已然斑驳,断断续续勾出两道不算清晰的笔画。
孟晋予结完账,将那张卡举到徐知竞眼前晃了晃。
略显苦涩地笑道:“他不要,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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