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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之不善言辞,遇见这种调侃,大多数时候只能无奈地听着。
尔后,他看见了那满满一篓黄骨鱼,简直头皮发麻。
要知道,自那以后,杀鱼一事就成了谢砚之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甚至,此后的两百多年,谢公子食谱中都未出现过鱼字。
这不,捕鱼大爷后脚刚走,谢砚之就来到石驳岸上,偷偷放鱼。
第一尾鱼才把那宽宽扁扁的大脑袋探出竹篓,谢砚之头顶便传来颜嫣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呀?”
谢砚之闻声连忙摁住鱼头,将它塞回竹篓,面不改色地扯着慌。
“换水。”
颜嫣:???
她看了眼表情严肃的谢砚之,又看了眼谢砚之手中那个压根蓄不了水的竹篓。
心想:他可别真是个傻子吧?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谎撒得有多蹩脚的谢砚之耳根通红。
他提着竹篓,拾阶而上,来到颜嫣身边:“篓子里都是你嫌长得丑的黄骨鱼,养不了,只能烧着吃。”
颜嫣一听,突然来了兴致:“黄骨鱼哎,没刺。那我今晚和你一起吃好啦。嗯……我想让你把鱼煎得焦焦的脆脆的,给它做成干锅鱼。”
谢砚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颜嫣唇畔若隐若现的小梨涡,柔声道:“好。”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谢砚之就此迎来一场浩劫。
他与砧板上那尾活蹦乱跳的黄骨鱼大眼瞪小眼瞪了老半天,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黄骨鱼无鳞,故而比旁的鱼摸上去更滑溜,覆盖在其体表的黏液也比旁的鱼多。
谢砚之手几度触碰到它,又几度缩回,来来回回折腾了不下十次。
十次之后,谢砚之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按住那条滑不溜秋的黄骨鱼。
将其固定在砧板上,右手举刀,猛地往下一砍……
而后,历史重演。
体滑皮韧的黄骨鱼“呲溜”一声飞上天,投入洞庭湖的怀抱,消失不见。
谢砚之又受伤了。
这次,伤得更离谱。
血淋淋的伤口自他左手手腕处蜿蜒至手肘,几乎贯穿整条小臂。
猩红的血“滴答滴答”溅落在青石地板上。
闻声而来的颜嫣被吓一跳,那一霎,瞳孔缩到几乎只有针尖大小。
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拽着谢砚之往医馆跑。
上次那场意外就已在谢砚之手臂上留下疤,这次伤在同一个位置,伤口还愈发深长。
颜嫣都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目光牢牢定在谢砚之被裹成蚕蛹的手臂上:“我早就想问了,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手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喊疼的?”
倒不是谢砚之反应迟钝,感受不到疼,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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