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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惑乱（第2页）

惑乱灾变发生时，大半个魔域融入魂界，成为幻境与真实融合的地界。在这个诡异的幻境之下，任何人只要选择皈依“幻乐魔祖”，认可“极乐世界”，便会在灵魂之中种下极乐种子，这枚种子会为本体制造出一个“幻相”，而本体称为“本相”。

当幻相出现时，本相将不再示人。与此同时，幻相的自己远比本相更为强大，修炼速度也更快，但这是以消耗本相的生命力作为代价的，于是幻相的自己愈是精神焕发，真实的自己就愈发苍老，直至真实的自己早已死去化为白骨，但幻相还会存在并最终取代真实的自己。

久而久之，幻相忽视了本相早已死去，自己则以一种诡异能量体的存在在魔域行走，其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有时甚至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真实”便会瞬间消失。幻相既不是灵魂亦不是怨念，它无法堕落至永恒夜，也不会化为魔祟，它们的存在是幻魔“诡”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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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魔域的“惑乱”。

“看来你知道，也省得我解释了。”勾玉从百宝阴晴不定的神情中大约猜了出来，“不过，魔域记载的惑乱是以幻相取代本相，但我却并非如此。你猜出来了么，我是什么人？”

百宝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勾玉的神色愈发紧张。“当年幻魔诡曾制造幻相分身，也就是幻魔一脉的梦魔‘无’、惑魔‘影’，他们被称为惑乱使。和幻魔一样，惑乱使也能制造幻相分身，而这些分身也都统一会被称为惑乱使。沉墟下的是你，现在在我面前的也是你，你是惑乱使！”

“惑乱使？多难听啊，还是传乐士更好听一些。”勾玉摇了摇头，“你说得基本正确，但还是有一些不对的地方。比如，比起另一个我，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所以还是不要把他和我放到一起。”

勾玉慢慢收起了伞，雨水倾泻而下，很快将他身上的白衣彻底打湿。

“接下来，该送你上路。”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百宝吞口而出，看得出来很是紧张。

勾玉动作稍凝，但还是露出了微笑，道：“你问吧。”

“你认识惑无心吗？”百宝问。

勾玉直接笑了起来，有种差点忘记这桩好笑事的感觉。

“实不相瞒，我确实见过一个叫惑无心的人，他曾与我一同探寻天魔秘境，我来人间也确实是因为他。不过他已经死了，没能来到人间。三千年前进入沉墟的是我，另一个也是我，我被封印是天斗的缘故。而这个故事则是我让那个名为千旸的人类故意把这个故事告诉你的，只是为了误导你。哦，对了，用于分身的魂玉倒确实是惑无心给我的。”

“原来如此……”百宝叹息，“一直以来，你都没法在琉璃海以外的地方存在。哪怕是二十六年前帮助敖谈时，你也只能依托意识去影响他。你真正出现在放天城，是在十六年前。焚龙山禁地正是在十六年前松动的，而非二十六年前。东猎当天，你故意设计引我到那里，是因为你早做了手脚，好让我误以为禁地封印解封也是在二十六年前，以免引我猜测是否存在另一个你。”

百宝想起当时焚龙山禁地，帝恶面对焚龙身上的月齿伤口时一开始说了是二十多年前，后面又故意提及十六年前的所谓新伤口，令他多留了心眼。可惜那时的他没有多想，忽略了这个讯息。

勾玉没想到百宝居然能看穿自己做的手脚，东猎之行差点毁了全盘计划，不过好在其他破绽不多。

“你确实不简单，不枉费我小心谨慎。”勾玉肯定地说。“但不管你是否后悔，你的血肉注定要为我所食。”

“你不是答应了天斗要找女兮吗？”百宝快速说道，赶在勾玉动手之前。“我能帮你找到他。”

勾玉总算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这才是他熟悉的真墟后裔，面对死亡时的苦苦哀求。

“可惜啊，天斗的目的是女兮不假，但我帮他把门打开，已经是完成了我的承诺了。”勾玉冷淡地说，“你有一点说没错，与天斗达成合作的人是我，因为另一个深陷封印的我没资格见到天斗。我找你来，是因为我需要一场大乱，一场足以让清奎这位帝子后人抛弃一切，不惜代价打破封印的大乱。”

勾玉冷笑一声，冷眼看着百宝，“我早在周天神辞中看到天神授予帝子破除封印的手段。作为帝子传承者，清奎必然手握这最后手段。这些年我煞费苦心，想尽一切办法令他道心破碎，但他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你的出现，令他感觉可以把女儿托付给你，是时候终结寒单城这个荒谬的人间。可惜清奎以为他是在终结这一切，殊不知他并没有破除掉魔骸，他只是打开了封印而已。”

勾玉缓缓伸出手，落下的雨缓缓汇聚到其手中，变作一柄流态的刀。“如今封印已除，而他所仰仗的人注定什么都保护不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旁边的雨幕逐渐变小，隐隐透出藏在其中的清目盲。此时清目盲的身体各处都被水流凝成的绳子捆住，既无法动弹，亦发不出声音，只是异常紧张地看着对面的百宝。

百宝这时却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寰瀛寂寥，死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