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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起来吧，&rdo;老太太斜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端旁边小桌儿上的茶盏，她素来就不喜欢卫氏，一股子狐媚劲儿，要不是为了她，沅沅的亲娘何至于那么早就去了。

卫姨娘这才娉娉婷婷地起身，她瞧着老太太没开口主动问话，倒也乖巧，便说道：&ldo;老太太传我房中的丫鬟过来问话，妾身怕这丫鬟有做错的地方，便斗胆跟着过来。&rdo;

&ldo;倒也不是为了别的，&rdo;韩氏知道老太太不会开口问，她便主动问起，&ldo;昨个七姑娘在园子里头落水，有人瞧见卫姨娘你身边这个丫鬟丹朱，和七姑娘说了几句话。叫她过来，便是想问问，她们都说了些什么？&rdo;

&ldo;七姑娘落水？&rdo;卫姨娘眼睫开始颤抖，忙是转头瞧着丹朱，便颤声问道，&ldo;大太太的意思是，这丫头与七姑娘落水的事情有关？&rdo;

&ldo;姨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rdo;丹朱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的，她立即跪了下来，抬头看了大太太一眼，就说道：&ldo;昨个不过是姨娘派奴婢到花园里头摘花，是七姑娘瞧着奴婢摘的花好看，便多问了两句而已。&rdo;

&ldo;多问了两句？所以你便怂恿她到湖边去摘花？&rdo;韩氏盯着丹朱，神色登时严肃了起来，便是连先前脸上挂着的笑都没了。

丹朱吓得脸都白了，身子一直在颤抖：&ldo;奴婢没有，大太太，奴婢没有啊。只是七姑娘问我花在哪儿摘的，我便如实说了而已。&rdo;

&ldo;她一个小孩子家家，如何能去摘花，还说不是你怂恿的。&rdo;

韩氏这么说，连老太太都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丹朱。而卫姨娘则是一直低垂着头，让旁人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ldo;大太太，真的不是奴婢。便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怂恿七姑娘啊，奴婢本是要要给七姑娘花的，只是姑娘说……&rdo;丹朱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卫姨娘，这才继续地说道：&ldo;七姑娘说，不要我们桃华居的脏东西。&rdo;

&ldo;放肆，&rdo;她刚说完，纪宝璟便开口呵斥了一句。

丹朱身子抖地更厉害，倒是一直垂着头的卫姨娘，此时抬头看着纪宝璟，轻声说：&ldo;大姑娘息怒，我这丫鬟是个愚钝的，素来不会说话。若是大姑娘觉得她撒了谎，那大姑娘不妨亲自问问七姑娘，以免听了我这丫鬟的一面之词。&rdo;

纪宝璟不怒反笑，卫氏这是笃定了，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而一直没开口的老太太，此时缓缓问道：&ldo;你当时瞧见七姑娘，可是她一个人？&rdo;

丹朱不敢撒谎，立即如实道：&ldo;回老太太，是的。&rdo;

&ldo;那你瞧见她一个人，便留她自个在那园子里头？&rdo;老太太恨的就是这个，一个个奴才养着有什么用，瞧见主子一个人，还敢把她放在园子里头。

此时别说丹朱，便是卫姨娘都白了脸色，早就知道老太太偏心，却没想到竟是偏心至此，明明是七姑娘自个甩了伺候的丫鬟婆子，竟要怪罪到她身边的人。

也怪丹朱太粗心了，就是不敢招惹那小祖宗，也该去上房通传一声，让丫鬟找到她才是。

&ldo;府里好好地养着你们这些个，不就是让你伺候好主子。如今倒是好了，瞧见姑娘一个人在园子里头，竟是问也不问就走了。你还让她一个人去摘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rdo;老太太想到这，恨不得立即就赶了这丫鬟出府。

卫姨娘当即跪了下来，请罪：&ldo;老太太息怒，都是妾身没调教好丫鬟，这才酿成大错。&rdo;

&ldo;别以为你们这点心思我不知道，不过就是寻思着，事不关己罢了。瞧着不是自个伺候的主子，便全然不当一回事，如今我便叫你知道，这府里到底谁是真正的主子。&rdo;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朝卫姨娘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纪宝璟安静地站在一旁瞧着，看着卫姨娘跪在地上，因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段柔软白皙脖颈，还真是让人厌恶啊。

老太太这般雷霆大怒，连韩氏都有些惊讶，不过心中也暗暗庆幸，幸亏是找了个替死鬼。要不然今个这一通脾气，倒是都得发到她身上来了。

此时外面丫鬟进来通禀，二老爷过来了。

没一会，二老爷纪延生便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暗红色圆领锦袍，腰间束着巴掌宽银色暗纹腰带，身材削瘦挺拔，面容斯文俊朗，倒也不失玉树临风。

&ldo;母亲，&rdo;纪延生是跟着老太太她们一起回来的，只是家中女眷到门口迎接老太太，他也不好直接就跟着过来，便先行去了前院。

老太太点头，问道：&ldo;可是来看沅沅的，赶紧进去吧，她今次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你可不许再教训她了。&rdo;

纪延生膝下只有三个女儿，都说望子成龙，他既是没儿子，便盼着女儿多点。长女宝璟，聪慧伶俐，做事也十分稳重，所以他最是骄傲。次女宝芙虽是庶出的，可贴心懂事，他自然也十分喜欢。偏偏就是这个小女儿吧，样貌生的那叫一个玉雪可爱、粉雕玉琢，外人瞧见的，就没有不夸赞的。

可是那性子，简直和模样是南辕北辙，她样貌生的有多乖巧可爱，那性子就有多刁蛮任性。偏偏老太太又护地紧，他连教训都教训不得。

&ldo;娘放心吧，我省得的，&rdo;纪延生这会也是吓坏了，自然不会再去教训她，只盼着经过这回事情，她能懂事些。

只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卫姨娘，轻声问：&ldo;母亲，这是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