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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她什么反应?&rdo;保罗问。

&ldo;大概很不爽吧。&rdo;

&ldo;我想应该是极为不爽，因为你的话会让人紧张。&rdo;

米莉安将手中的万宝路塞到嘴里抽了最后一口，紧接着便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点上，&ldo;保罗，你是打岔专业毕业的吧?&rdo;

&ldo;不好意思。&rdo;

&ldo;那臭娘们儿没吭声，只是瞪了我一眼，就像我刚刚在她的《欲望都市》dvd上尿了一泡似的。所以我就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那女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大概是骂我是个神经病。没办法，我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拉的是衬衣袖子，不是皮肤‐‐结果她就不乐意了。

&ldo;这里快进二十分钟好了，而后是我对着警察吼，她对着我吼，警察半天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rdo;

&ldo;等等，警察?&rdo;保罗问。

&ldo;对，保罗，警察。我刚刚不是说过快进二十分钟吗?你得跟上啊。她躲到一边报了警，说有个疯女人在威胁她的儿子。&rdo;

&ldo;你没有跑?&rdo;

米莉安冲保罗弹了下烟灰，他躲掉了。

&ldo;跑什么跑?你忘了我要救那孩子的命吗?我以为有警察在只会是好事。说不定他会把我们全都带到局里去，那就正好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所以我才不会临阵退缩、见死不救呢。&rdo;

她攥紧了拳头，膨胀的指关节咯咯作响。

&ldo;但我真应该溜掉。因为就在我们几个站在温迪快餐店门外大吵大闹时，奥斯汀看到了路上的一枚硬币。直到今天我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可在当时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因为我正忙着向他那个傻逼妈妈解释，我没有策划任何针对她儿子的阴谋。

&ldo;奥斯汀说&lso;看到硬币就捡起来&rso;，于是他就去捡那枚硬币了。弯腰的时候，他手里的气球松脱了。我不记得那个气球他已经在手里攥了多久，反正这时气球开始下降，因此它并没有飘走。只是悬在半空，直到后来突然刮过一阵风。&rdo;

保罗的喉结蠕动了一下。

&ldo;气球越飘越快，奥斯汀便在后面紧追不舍。我看见他追出去便开始大喊，可是他妈妈没有看见，继续冲我大吼。而那个警察始终盯着奥斯汀的妈妈，因为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警察担心她会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我大叫着要冲过去救孩子，可是被警察给拼命拉了回去。

&ldo;当时的画面至今还印在我的脑子里，历历在目。飘浮的气球、suv、奥斯汀的身体、他的鞋子。感觉特别不真实，就像在网上看到的东西，就像有人跟你开了个玩笑。&rdo;

沉默。

米莉安眨了眨眼，把眼眶中徘徊欲出的泪水又挤了回去。她不允许自己流泪。

&ldo;太郁闷了。&rdo;保罗最后说。

她咬着牙说：&ldo;不，后面的才叫郁闷。当你终于熬过了那一段，终于战胜自己的大脑使其不再循环往复地向你呈现那些画面，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你发现我们的人生就像一本写好的书，人手一册，书的内容结束时，我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而要命的是有些人的书比别人要薄一些。奥斯汀的书简直就是一本小册子。册子翻完便完了，丢到一边，再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