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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级草人法（第1页）

“开荒，对司农有着独特的意义。”龙神王‘黄璃’与赵兴相对而坐，头顶的龙角投射出落日荒域的星图。

“宇宙中绝大多数地方，本源的衰变都是渐变式，沧海桑田并非一日而成，唯独荒域是在极短时间就形成，和外...

春分的风再次拂过南麓山脚，草尖上的露珠滚落，打在那把断裂的药锄上，发出清脆一响。十年光阴如溪水无声流淌，建木第八叶已舒展至半丈长，青光内蕴，脉络间隐隐浮现金纹，仿佛有字将成未成。

姜芜躺在树根旁的竹榻上，呼吸微弱，眼睑低垂。她手中仍握着一片新叶，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缘锯齿，像在数着岁月的刻痕。一群孩童围坐，比往年少了几张面孔??有的去了百草堂深造，有的投身边荒疫区，还有的，在试验“活药共生术”时永远沉睡于地下温床。

“婆婆……”一个戴着药符项链的小男孩轻声唤她，“第八叶要说话了吗？”

姜芜睁开眼，目光浑浊却清明。“它不是在等天启，”她喘息着说，“是在等人听。”

话音刚落，第八叶忽然震颤，一道绿芒自叶心迸发，直射苍穹。刹那间，天地静默，连鸟鸣虫嘶都仿佛被抽离。紧接着，虚空中浮现七个大字：

**“火尽薪传，人即药种。”**

孩子们惊呼抬头，只见那七字悬于云端，久久不散，如同烙印刻入人心。柳素心从远处奔来，衣袂沾泥，脸上却带着泪与笑：“南疆传来消息，‘梦殒’花已在三十六村扎根，但不再致死??凡接触者，脑中会浮现一段陌生记忆：一位穿粗布衣的男子蹲在溪边，用石片刮取苔藓，嘴里哼着无人听懂的调子。”

“那是秦舟。”姜芜喃喃，“他在教人认药，哪怕隔着生死。”

柳素心跪坐在地：“更奇怪的是，那些村民开始自发采集未知植物，按梦中画面配伍试用。已有十七人因误服暴毙，可也有四十八人痊愈了绝症。他们称这为‘拾薪疗法’。”

姜芜点头：“不怕错，才会有对。怕的不是毒，是不敢尝。”

这时，一名少年踉跄跑来，怀里抱着一只破陶罐，罐口封着藤膜，里面盛着半液半雾的幽蓝物质。“南麓东坡塌方，挖出这个！”他气喘吁吁，“罐底刻着‘九渊残火?第七焰’，还有……秦舟的手印。”

姜芜挣扎起身，颤抖的手抚过罐身。那一瞬，她瞳孔骤缩??她看见了十年前的画面：极北冰原深处，秦舟独自立于暴风雪中，将最后一缕本源精魄注入封印阵眼。他的身体逐渐木质化，皮肤裂开，露出木质纹理，而嘴角仍在微笑。

“原来如此……”姜芜哽咽，“他不是死于雷劫，是主动选择了‘薪尽式’转化。把自己的命，炼成了第一味‘引火药’。”

众人沉默。唯有建木第八叶微微摇曳，洒下一缕青光，笼罩陶罐。罐中蓝雾翻涌，竟缓缓凝成一个人形轮廓，模糊却熟悉。它没有五官，却让人一眼认出??那是秦舟的影子。

“他在提醒我们。”姜芜低声，“两处未稳之渊，即将异变。”

消息迅速传遍百草盟。三大药院紧急召开联席会议，投影墙上显示南海海眼最新探测数据：原本沉寂的深渊底部，出现规律性脉动，频率与人类心跳惊人相似；而极北冰原则监测到持续升温，千年冻土下传出低频吟唱，经破译竟是一段失传已久的《神农祝由谱》残章。

“这不是复苏。”老巫医抚摸水晶棺椁中的女子，“是觉醒。九渊并非灾厄源头，而是远古药灵的九个心脏。它们在等待‘守火人’归来。”

就在此时，岭南雨林传来急报：那名额头带青痕的少年失踪三日，再出现时已在百里外的瘴谷，身边围着十二具野兽尸体，皆因中毒倒毙。而他手中握着一朵新开的蓝花??花瓣透明如冰，中心跳动着微弱红光，宛如一颗迷你心脏。

经鉴定，此花为“梦殒”变异体，命名为“醒心莲”。其香气能唤醒深度昏迷者，但施术者必须承受同等痛苦作为代价。少年醒来后只说了一句：“他让我替他痛一次。”

百草盟高层震动。有人提议封锁消息，防止“个人英雄主义”再度引发混乱；也有人主张公开真相，启动“全民守火计划”。争议不下之际，一封匿名信送至总院。

信纸是用建木落叶制成，墨迹似血非血。内容仅有一行小字：

**“若等完美之人来救世，世间永无药。”**

署名空白，但在纸背角落，有一枚淡淡的药锄印记。

柳素心盯着那印记良久，突然起身：“我去极北。”

“你疯了？”有人拦她，“那边已被黑雾封锁，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正因如此，才要去。”她解下腰间玉符，放在桌上，“玄丹宗旧律说，药师不得涉险境，以免损及宗门威仪。可我现在不是玄丹宗弟子，只是一个想亲手点燃火种的人。”

七日后，一支由药师、战士、妖医组成的远征队出发。柳素心带队，携带那罐“第七焰”残火，以及《新药经》副本。临行前，她在南麓祭坛焚香祷告。当第九支香燃尽时，建木第八叶落下一片碎屑，融入香灰之中。

“带回去。”姜芜让人将香灰装入玉瓶，“埋在极北最冷的地方。告诉他们，这是秦舟的最后一味‘暖骨散’。”

极北之旅艰难无比。寒风暴虐，地面布满晶化尸骸??那是上一批探索者的遗体，因吸入过量药毒而全身矿物化。队伍行至第三个月，终于抵达冰原核心。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一座由纯白药晶构成的巨大金字塔矗立于万丈冰窟之中，塔顶悬浮着一团旋转的黑色火焰，正是第九渊主眼。

“它在呼吸。”随行的机械师调试仪器，“每三十六个时辰收缩一次，像是在孕育什么。”

柳素心取出陶罐，打开封印。蓝雾飘出，竟自动飞向黑焰，两者接触瞬间，爆发出刺目强光。整个冰原剧烈震动，金字塔表面浮现出无数古老铭文，与建木根部残图完全吻合。

“找到了！”老巫医激动大喊，“这是《神农九鼎图》的完整版！每一座鼎对应一渊，而鼎心所炼之物，并非力量，而是‘愿力’！”

就在此时，黑焰突然分裂，化作九道流光射向天空。其中八道消散于大气层，唯有一道折返，直冲柳素心眉心。她闷哼一声跪倒，双眼泛起翠绿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