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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倪的头发很长,平时没怎么打理,发质也和精心呵护过的一样柔顺光亮。然而再好的头发也抵不过蹭来蹭去的摩擦,表面一层毛躁蓬起,在白炽灯照射下泛起一层的琥珀色。
无端给人添了几分颓丧。
陈桉头低得更下去了,干燥修长的指节插进头发里,指腹贴在下颚边缘捧起她的脸来。
瞳仁对上瞳仁,距离近到应倪能从他眼中看到眼眶微红的自己。一切都无所遁寻,也不需要遮掩。
“我妈不要我了。”她望着他。
她的神色平静,声音也不算低,可仔细听,带着不容忽视的轻微细碎的哽咽。
其实不想哭的,从前也不会哭,林蓉苑半死不活地躺了八年,按理说早该免疫了。可不知为什么,一面对陈桉的眼神,一离开他的怀抱,她忽然觉得好委屈。
就像小时候在学校摔得膝盖流血,自己咬牙擦擦很快就能爬起来,可如果要是应军钰或者林蓉苑在场,她会耍赖趴在地上哭一整天。
寻求安慰是人的本能,她也有撒泼打滚的资本。
不过后来没有了,只剩下自我消化的独木桥。
但现在,应倪抬眼,努力抬得最高,试图将陈桉整张脸望进眼中,可身高差实是在太大,她只能站起来,站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双手搂住他脖子,鼻尖抵上鼻尖。
声音因为哽咽抽气而变得黏糊脆弱。
“陈桉,你抱抱我,抱抱我吧。”
她说着迫不及待凑近去贴他的唇瓣,谈不上是接吻,因为不吮吸也不啃咬,就那样安静单纯地触碰,似乎只是想撒娇粘着阻止他说出拒绝的话来。
陈桉怎么可能会拒绝,锢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往怀里带,力气大到骇人。同时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接张嘴反咬住她抿在一起的唇瓣。将浅尝即止的轻贴升级为一个扎实深入的吻。
比以往任何都时候更迫切更粗暴,无论是她还是他。舌尖交缠在一起,牙齿不分轻重的刮碾,剧烈起伏的呼吸乱成一团,激烈得是像一场末日亡徒掠夺水分和氧气的争战。
应倪喘着气,脸颊因为缺氧变得绯红。男人的大掌扣住她腰,越亲越越往下,最后一起抱着倒在了沙发上,灯光在嘬吻声中随着互相侵略的动作,晃动而迷离。
有那么几个瞬间,应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胸腔被紧紧绑住,连着他人的呼吸同频共振,大脑一片空白,无暇思考,只剩下情绪在宣泄,在怒吼。
甚至还不够,她还要更多。多到她不是一无所有,不是一个人。
“陈桉,陈桉……”她呢喃地唤起他的名字,脆弱变成了柔情。
身体压着身体,几乎不计的缝隙只容空气渗过,应倪扭来扭去,手指终于越过千难万险像蛇一样钻到滚烫的地方。布料她太熟悉了,精纺强捻羊毛,光泽感极佳,垂感十足,深受高定西装品牌的喜爱。
也太大了,她的掌心很小,指节太细,无论怎么张开都不可能握完。只好东抓一把西揉一下,毫无章法可言的操控将伏在耳侧的人弄得闷声喘气。
西裤不算厚,但里面还有一层更薄的,摸上去很柔软,应倪不禁想,这么软会不会顶破?她想知道,想触碰得更近。
最好肌肤贴着肌肤,让滚烫的温度灼烧她。
然而指尖刚勾上皮带,一道沉冷的叫停打碎了幻想。
“应倪。”
陈桉按住她手,漆黑的瞳仁从欲望的沼泽里挣脱出来,精神无疑是强大的。
“不行。”他摇头,因为压抑呼吸变得躁动紊乱。
应倪顿住了。
“你在经期。”陈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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