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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乔六桥叫着笑着闹着扯着：

&ldo;你说完，我再撒手!&rdo;

&ldo;你可得说了算，我说‐‐先前，他最喜欢他老婆的，听说是双仙足。那时我还不认识佟家，没见过那脚。他老婆死后……他……他……&rdo;

&ldo;怎么，又是吃人嘴短?快说，是大少奶奶还是二少奶奶的?&rdo;

&ldo;六爷真是狗拿耗子管闲事。人家两个媳妇守寡在家，另一个媳妇又不准她爷儿们回去，还不随他今天这个明天那个。嘻!&rdo;

&ldo;去!佟大爷是嘛修行，当你呢!弄不透小脚就弄不透佟大爷，弄不透佟大爷就弄不透小脚。牛五爷你再不说，我使劲扯啦!&rdo;

&ldo;别别，我说。他一直喜欢他……他那老妈子!&rdo;

&ldo;嘛!&rdo;&ldo;嘛!&rdo;&ldo;嘛嘛!&rdo;一片惊叫。

&ldo;潘妈?那肥婆子?不信，要说那几个小丫头我倒信。&rdo;

&ldo;骗你，我是你小辈。&rdo;

&ldo;呀，这可没料到。&rdo;乔六桥手一松，放了牛凤章耳朵，&ldo;那猪蹄子好在哪儿，别是佟大爷爱小脚爱得走火入邪了?&rdo;

&ldo;乔六爷，你可差着火候了。小脚好坏，更看脚上的玩意儿。你又没玩过，打哪知道?&rdo;陆达夫又说又笑好开心，单手刷刷把马褂一排蜈蚣扣全都解开。

乔六桥还是盯住牛凤章问：

&ldo;这话要是佟家二少爷告你的，就靠不住了。那次赛脚后，二少奶奶不叫他着家，他总在外边拿话糟蹋他爹。&rdo;

牛凤章说：

&ldo;告你吧，可不准往外传。砸了我饭碗我就跑你家吃去。这话确是佟二少爷告我的，可远在两年前。信了吧!&rdo;

乔六桥先一怔，随后说：

&ldo;我向例不信佟家的话。老的拿假当真的，小的满嘴全是假的。&rdo;

这话音没落，就听背后一人高声说：

&ldo;什么真的假的，我反正不折腾假货!&rdo;

第20章三寸金莲（8）

大伙儿吓一跳，以为佟大爷忽然出现。牛凤章一慌差点出溜到桌子下边去，定住神一瞧，却是一个瘦长老头，湖蓝色亮缎袍子，外套羔皮短褂子，玄黑暗花锦面，襟口露出出针的白羊毛，红珊瑚扣子，给铜托托着，赛一颗颗鲜樱桃，头戴顶大暖帽，精气神派头都挺足。原来是山西的吕显卿，身后跟着个穿戴也考究的小胖子。

&ldo;恭喜发财，居士，前天就听说您来了。必是专门赶着来看明儿佟家的赛脚会吧!真是好大的瘾呀!&rdo;乔六桥打着趣儿说。

&ldo;哪里是。我是来取……&rdo;吕显卿一眼瞅见牛凤章垂在下边的手，使劲朝他摇，转口变做笑话说，&ldo;向佟大爷取小足经来呀，什么事你们谈得好快活。&rdo;

大伙儿相互一客气，坐下了。吕显卿并不跟这些人介绍随来的小胖子。这些人都是风流才子，多半都醉，谁也没在意。乔六桥急着把刚刚议论&ldo;津门四绝&rdo;的话说了，便问：

&ldo;居士，依您看，我们的佟大爷够不够一绝?&rdo;

吕显卿琢磨一下说：

&ldo;平心而论，这人够怪，够不够怪绝还难说。才跟他见一面，不摸他的底。这样吧，明儿他家赛脚，咱都去。我料他既然这样三请四邀下帖子，必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阵势。上次跟他斗法，一对一，没胜没败，这次他要叫我吕某人服了‐‐我就在大同给他挂一号，天津这里当然就得算一绝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