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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第2页）

闪动的火光，将墙壁和屋顶都照成了嫣红色。

阿飞的脸也是红的，全身都是红的。

他就躺在四盆火的中间，赤着上身，只穿着条短裤。

裤子已湿透。

他仰面躺在那里，不停地流着汗，不停地喘息着。

他整个人都已虚脱。

屋角里坐着个白发苍苍的清癯老人，正在悠闲地抽着旱烟。

一缕缕轻烟从他鼻子里喷出来，他的人就好像坐在雾里。

他的确是个雾一般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往哪里去。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也许他只不过是个穷愁潦倒的说书先生。

也许他就是那鬼神难测的&ldo;天机老人&rdo;！

阿飞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走进来。

但无论谁走进来，第一眼就会看到他。

孙小红怔了怔，失声道：&ldo;爷爷，你老人家这是在干什么？&rdo;

孙老先生眯着眼，喷出口烟，悠然道：&ldo;我在蒸他。&rdo;

孙小红更奇怪了，瞪大眼睛道：&ldo;蒸他？他既不是馒头，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蒸他？&rdo;

阿飞现在看来的确就好像一只被蒸熟了的螃蟹。

孙老先生笑了，道：&ldo;我蒸他，因为我要将他身子里的酒蒸出来，让他清醒。&rdo;

他目光凝注着李寻欢，缓缓接着道：&ldo;我也想将他血里的勇气蒸出来，让他重新做人。&rdo;

李寻欢长揖，苦笑道：&ldo;如此说来，我倒也的确需要被蒸一蒸，只可惜我身子里的酒若完全被蒸出来，我这人只怕也就变成空的了。&rdo;

孙老先生目中闪动着笑意，道：&ldo;你身子里除了酒，难道就没有别的？&rdo;

李寻欢叹息了一声道：&ldo;也许还有一肚子的不合时宜。&rdo;

孙老先生拊掌大笑，道：&ldo;说得妙，若没有一肚子学问，怎说得出这种话来？&rdo;

他忽又顿住笑，唏嘘道：&ldo;其实我倒真想把你蒸一蒸，看看你身子里除了酒和学问外，还有什么别的？看老天究竟用些什么东西来造成你这么样一个人的。&rdo;

孙小红眨着眼，道：&ldo;然后呢？&rdo;

孙老先生道：&ldo;然后我就要将天下的人全都找来，把这些东西像填鸭似的塞到他们肚子里去。&rdo;

孙小红道：&ldo;每个人都塞一点？&rdo;

孙老先生道：&ldo;不是一点，越多越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