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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简直不是人,简直是个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若想要她倒下,看样子真得用上一两百把刀才行。
但就在这时,突听大欢喜女菩萨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狂吼,整个树林都似已被这吼声震得摇动起来。
李寻欢只见到一点碧森森的剑尖忽然自她前胸突出,接着,就有一股鲜血暴雨般飞溅了出来。
然后,他才见到游龙生双手握着夺情剑的剑柄,一把三尺七寸长的夺情剑,已全都刺人了大欢喜女菩萨的后背。
剑尖自后背刺人,前心穿出。
大欢喜女菩萨狂吼一声,将游龙生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飞过她头顶,&ldo;砰&rdo;,跌在她脚下。
她的人跟着倒下,恰巧压在游龙生身上。
只听&ldo;喀嚓,喀嚓&rdo;之声一连串地响,游龙生全身的骨头都似已被她压断,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出一声。
大欢喜女菩萨牛一般地喘息着,道:&ldo;是你……原来是你!&rdo;
游龙生也在喘息着,道:&ldo;你想不到吧……&rdo;
大欢喜女菩萨道:&ldo;我……我对你不坏,你为何要……要暗算我?&rdo;
游龙生脸上的冷汗一粒粒往外冒,咬着牙道:&ldo;我一直没有死,就为的是在等着这么样的一天……&rdo;
他已被压得连呼吸都已将停止。眼前渐渐发黑,只觉得大欢喜女菩萨身子一阵抽搐,忽然滚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寻欢那双永远都带着一抹淡淡忧郁的眼睛,他也感觉到有一双稳定的手正在替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这双手虽然随时都可取人的性命,却又随时都在准备着帮助别人,这只手里有时握着的虽是杀人的刀,但有时却握着满把同情。
游龙生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失败了,只能挣扎着道:&ldo;我不是游龙生。&rdo;
李寻欢默然半晌,才沉重地点了点头,道:&ldo;你不是。&rdo;
游龙生道:&ldo;游龙生早已……早已死了。&rdo;
李寻欢黯然道:&ldo;是,我明白。&rdo;
游龙生道:&ldo;你今日根本未见到游龙生。&rdo;
李寻欢道:&ldo;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别的我都不知道。&rdo;
游龙生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嗄声道:&ldo;能交到你这种朋友的人,实在是运气,我只恨……&rdo;
他只觉一口气似已提不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呼道:&ldo;我只恨为何不死在你手里!&rdo;
黎明。
枫林外添了三堆新坟。是游龙生、蓝蝎子和大欢喜女菩萨的坟──掘坟的正是她自己的门下。
她们对大欢喜女菩萨的死,竟丝毫也不觉得悲哀,显见这位女菩萨并非真的有菩萨心肠,活着时也并不讨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