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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唐孝荣：“那行，桑榆你们熟悉一些，你们张罗吧。斯言奶奶也没别的意思，关心则乱嘛，你也不要见怪。”

nbsp;nbsp;nbsp;nbsp;王书珍很是不悦地抬起手肘偷偷地杵了唐孝荣一下。

nbsp;nbsp;nbsp;nbsp;斯言这时候打了个呵欠。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忙走过去，“是不是困了？”

nbsp;nbsp;nbsp;nbsp;站在床边的郁野，屏息往旁边让了一步。

nbsp;nbsp;nbsp;nbsp;“有点儿困。”

nbsp;nbsp;nbsp;nbsp;“那再睡会儿吧。”

nbsp;nbsp;nbsp;nbsp;“灿灿她说要来……”

nbsp;nbsp;nbsp;nbsp;“灿灿上午要上课，要来也是中午。你放心睡，她来了我叫你。”

nbsp;nbsp;nbsp;nbsp;斯言挨个打招呼：“爷爷、奶奶、郁老师，我先睡一下。”

nbsp;nbsp;nbsp;nbsp;小孩都睡着了，几个大人待着，也无非是大眼瞪小眼。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十分刻意地看了看时间：“哦这都九点钟了啊。唐录生昨晚走的时候，跟我妈说今天一早过来跟她换，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了。”

nbsp;nbsp;nbsp;nbsp;王书珍和唐孝荣都没搭话。

nbsp;nbsp;nbsp;nbsp;待了一会儿，两人自觉没趣，又怕程桑榆再次故意提及唐录生缺席这一茬，便先告辞了，说下午再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一出病房，王书珍就给唐录生打了个电话，把他臭骂一顿，催促他赶紧过来。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播放《海绵宝宝》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郁野背靠着床头柜，程桑榆伸手，把挂着的塑料输液袋翻过来，去看那是什么药水。

nbsp;nbsp;nbsp;nbsp;“……怎么过来了。”程桑榆低声说。

nbsp;nbsp;nbsp;nbsp;“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郁野手掌撑在身后，不看程桑榆，目光从她肩膀上越过去，看墙上的壁挂电视。

nbsp;nbsp;nbsp;nbsp;一瞬静寂。

nbsp;nbsp;nbsp;nbsp;“……感冒了？”

nbsp;nbsp;nbsp;nbsp;郁野目光收回来一点，从她的肩膀，瞥向她的脸，停顿不到一秒，又回到原处。

nbsp;nbsp;nbsp;nbsp;“有点。”他说。

nbsp;nbsp;nbsp;nbsp;“这个季节晚上应该穿外套。”

nbsp;nbsp;nbsp;nbsp;“落餐厅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餐厅？”

nbsp;nbsp;nbsp;nbsp;“接到电话之前，在给我弟弟过生日。”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听明白了，这种时候理应再次道谢，但怕他又炸毛，于是随口问道：“你还有弟弟？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nbsp;nbsp;nbsp;nbsp;“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nbsp;nbsp;nbsp;nbsp;“生这么多，方便让他们商量拔管吗。”

nbsp;nbsp;nbsp;nbsp;郁野一下把嘴角扬了起来，差一点没憋住笑。

nbsp;nbsp;nbsp;nbsp;他又把目光撇过去一点，瞧了瞧她。

nbsp;nbsp;nbsp;nbsp;她还在看输液袋上的标签。

nbsp;nbsp;nbsp;nbsp;葡萄糖氯化钠溶液。

nbsp;nbsp;nbsp;nbsp;八个字，她到底要看多少遍。

nbsp;nbsp;nbsp;nbsp;郁野目光又回到壁挂电视上，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再扬起来一点，“你大我十二岁，还怕我啊，桑姐？”

nbsp;nbsp;nbsp;nbsp;“桑姐”这两个字简直要让程桑榆形成应激反应了。

nbsp;nbsp;nbsp;nbsp;她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声音平平地反问：“我怕你什么？”

nbsp;nbsp;nbsp;nbsp;“那得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