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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是不想回答……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郁野转头看向前方，声调平静地陈述，“她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很累，如果有人为她分摊，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但她好不容易离婚，又要重新投入这样的关系，为另外一个人燃烧生命……我觉得不值。我可能期待她能像你一样。”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总算知道，郁野最初靠近她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一个人陷入困境，如果没有助力，很难从那种困境中挣扎出来。”程桑榆语气更加恳切，“当时我有我妈妈帮忙带小孩，有简念拉我一把，还有我爸去世对我造成的刺激……各种内外因素的叠加，才让我能走到今天这条路上。你妈妈未必没有那个意愿，只是当时可能缺少了一些天时地利，就只能被惯性推回她原本的轨道。你不要怪她，我想她肯定也已经尽力了。”

nbsp;nbsp;nbsp;nbsp;郁野哑然。

nbsp;nbsp;nbsp;nbsp;视野内的风景，变得有几分模糊与扭曲。

nbsp;nbsp;nbsp;nbsp;对于叶琳，他的态度一直非常复杂，尤其遇见程桑榆这个叶琳的“对照组”之后。

nbsp;nbsp;nbsp;nbsp;人都天然倾慕闪闪发光的灵魂，而经程桑榆点拨，他才意识到，他对叶琳隐隐的失望，实在是有些傲慢。

nbsp;nbsp;nbsp;nbsp;“没有怪她……只是遗憾。”

nbsp;nbsp;nbsp;nbsp;“这些话你跟她讲过吗？”

nbsp;nbsp;nbsp;nbsp;郁野顿了下，“没有。”

nbsp;nbsp;nbsp;nbsp;“适当的时候，可以告诉给她听，我想哪怕她不会做出改变，也会受到一些启发的。”

nbsp;nbsp;nbsp;nbsp;郁野没有作声。

nbsp;nbsp;nbsp;nbsp;“很难开口是吗？”程桑榆笑了声，“你们这些小孩，对异性可以那么直白，对父母就含蓄得不得了。不管是什么感情，不讲出口对方都不会明白的。”

nbsp;nbsp;nbsp;nbsp;半晌，郁野说：“知道了，程老师。”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伸手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越来越讨厌了。”

nbsp;nbsp;nbsp;nbsp;郁野哼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默了一瞬，郁野问：“你父亲……”

nbsp;nbsp;nbsp;nbsp;“患癌症去世的。发现就是晚期，医生只建议姑息治疗，半年就走了。”程桑榆声音格外冷静，“……那时我跟唐录生的婚姻鸡飞狗跳，对我父母完全疏于关注，如果早一点敦促他们年年体检就好了……他临走之前跟我说，对我没有别的遗言，我的名字就是他的遗言。”

nbsp;nbsp;nbsp;nbsp;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nbsp;nbsp;nbsp;nbsp;郁野靠近一步。

nbsp;nbsp;nbsp;nbsp;水流被推开，又重新聚合。

nbsp;nbsp;nbsp;nbsp;她陷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nbsp;nbsp;nbsp;nbsp;温柔得没有除了安慰之外的任何意味。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在池子里泡够了，程桑榆爬了起来，擦干水，垫上浴巾，在椅上躺下。

nbsp;nbsp;nbsp;nbsp;下午四点的阳光，晒得空气又热又干燥，阳伞下的阴凉，却足够的恰意。

nbsp;nbsp;nbsp;nbsp;郁野游了两圈，也从泳池里起来nbsp;nbsp;，擦过水分之后，第一时间拿起衬衫穿上。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笑了一声，“谢谢款待？”

nbsp;nbsp;nbsp;nbsp;“……”热气袭上面颊，郁野绷住脸，“限时放送，没有下次。”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笑出声。

nbsp;nbsp;nbsp;nbsp;这时，手机上来了消息。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看了看，说道：“晚饭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了，斯言她们在回来的路上了。”

nbsp;nbsp;nbsp;nbsp;“嗯。”郁野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反倒煞有介事地说，“奸夫的待遇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和那会儿演顾星燃时说“私生子的待遇是这样的”，语气一模一样。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要笑岔气，“这个身份谁认证的？”

nbsp;nbsp;nbsp;nbsp;“我自己。”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仅仅跟他打嘴仗都这样开心。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是，亦庄亦谐、亦动亦静、宜室宜家。

nbsp;nbsp;nbsp;nbsp;躺了一会儿，半湿的泳衣一直穿在身上终究不舒服，程桑榆拎上换洗衣物，问郁野借用浴室。

nbsp;nbsp;nbsp;nbsp;“一楼二楼都有。”郁野坐在椅子上，没有跟进去的打算，“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