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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第1页）

隋国大长公主病逝一年后，其孙张氏嫁杭州知州幼子曹纪。

福宁殿内，皇帝穿着便服侧躺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看着奏疏。

&ldo;王中丞托章学士进言说要罢谏院，将谏院职事归置中书、门下两省。&rdo;

皇帝将奏疏合起，&ldo;谏院自太宗朝起便不归其他局司而为独立，上谏天子下察百官乃至权相，若是归到中书门下，岂不宰相又无所拘束了？光靠御史台么？&rdo;

&ldo;所以官家的意思是？&rdo;

&ldo;这条不通。&rdo;

&ldo;是。&rdo;

乾元八年十一月，朝臣至含通门前长跪，连同苏虞在内所有谏官联名上书弹劾左相方之彦，历数其过失并要求罢相，又弹劾端明殿大学士，以其资历浅为由要求撤职。

&ldo;请天子出来主持朝政。&rdo;

韩汜合着双袖从福宁殿走出。

&ldo;韩枢副&rdo;

&ldo;诸位大臣都回去吧，陛下改制之心决然，要辞官可以递辞官的札子，自科举开设以来国朝并不缺能者，诸位就是跪到天黑也是没用的。&rdo;

&ldo;那请陛下恢复朔望的朝参出来与臣子议事，卫宋自开国以来，哪位君王不是兢兢业业勤治社稷，更有先帝明日朝参&rdo;

以辞官恐吓还是有些作用的，韩汜冷下脸道：&ldo;陛下不愿出来，诸位难道心里没有数？与其在这儿为了自己的利益做没有用的争辩，书生意气，逞一时之快，倒不如回去洗洗干净想想自己该干些什么吧。&rdo;

苏虞从地上跪着爬起，&ldo;我原以为陛下改制是为了天下百姓，然如今陛下借变法而敛天下之财，又趁此打压朝臣，早已将太祖高皇帝所定之制全然忘却。&rdo;

&ldo;为人君者不仰畏天，不俯畏人，不听臣子规劝，独断专横，这样的君主如何能治理好天下？&rdo;苏虞拿着笏板重新跪下大声道：&ldo;陛下，臣左司谏苏虞恳请陛下赐对，请陛下给诸臣一个答复。&rdo;

&ldo;诸位大臣说朝廷敛财，下官想问一句，陛下坐拥江山要如此多钱作什么？是学前朝皇帝下江南挥霍无度还是将其据为己有肆意封赏？&rdo;

韩汜走近低头道：&ldo;你们之中可有户部官员，能说说朝廷征收的这些钱，哪儿去了吗？&rdo;

面朝地板跪地的官员侧头看了看旁边，旋即抬头道：&ldo;皆已进国库。&rdo;

&ldo;支往何处？&rdo;

&ldo;六成军备，余下者留用，以备不时之需。&rdo;

&ldo;国家敛财是为国，商人牟利是为了什么呢？为国吗？你们之中不乏有与商贾牙人勾结者，莫要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密不透风，皇城司可不是没有长眼睛，官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rdo;

韩汜与官员的一问一答让不少臣子开始动摇反对的决心，&ldo;官家整顿朝纲，肃清吏治是明君之举，然国家太平才不过二十余载，武宗时穷兵黩武导致名民不聊生，国家陷入动乱&rdo;

&ldo;五胡乱华，使得汉地四分五裂，你们害怕战争，害怕守不住手里的富贵所以能忍受屈辱。&rdo;韩汜冷下眼，&ldo;但是天子不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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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八年末，一匹快马从西北沿渭水一路向东奔驰，内侍背对着朝霞从大内骑马出城至城西万胜门交接，没过多久便又迎着朝阳打马入宫，寒冷的冬风一遍又一遍吹向内宫连接着外朝的殿廊。

迎风急步向前，衣裳被冷风吹得紧紧贴住，内侍胸前起伏剧烈，粗喘着气走进廊道，旋即便看见合通门附近今日又跪了不少朱紫服大臣，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ldo;官家，内廷殿廊&rdo;薛进躬身指着殿外合通门的方向。

&ldo;他们爱跪就让他们跪吧，最好都将辞呈递上，朕绝不会挽留，更不会做出让步的。&rdo;

薛进便躬身走近压低声音道：&ldo;西夏传来消息。&rdo;

&ldo;何事？&rdo;

&ldo;西夏发生动乱，西夏权臣谟宁令卫慕单喜仰仗太后之威，令西夏王不满，君臣猜忌，卫慕家担心遂举兵造反，但此前已经削弱其部族，李元灏设计将其擒获，随后下令将母舅一族尽数诛灭，不仅废黜了王后，还毒赐生母卫慕太后。&rdo;

皇帝楞看着薛进，震惊道：&ldo;毒赐生母？&rdo;

&ldo;不仅如此，&rdo;薛进将密函呈上，&ldo;西夏王李元灏宠妃野利氏从中离间挑唆，使得李元灏当众处死了被废的王后，且是亲手，消息是今日辰时刚收到了，算着时日，应该是七日前。&rdo;

皇帝看着密函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旋即颤抖着后退了几步，一把坐下粗喘着气侧头问道：&ldo;生身之母，结发之妻，此人，是人吗？&rdo;

薛进连忙走近，轻轻拍着皇帝的后背，&ldo;是心胸狭窄之人。&rdo;

&ldo;朕养一只狗，踢了它之后它仍会摇尾乞怜，朕的生父，几番想要我死，可我看到他痛苦的时候还是会心疼，知道他还有威胁的时候仍旧下不了手，难道他没有心吗？&rdo;

&ldo;到底是心里扭曲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对自己的生身母亲下毒手，朕实在想不明白，李元灏自幼受宠，卫慕太后对他并不冷淡，他&rdo;

&ldo;这便是异族人的胜者为王强者为尊，王权之上的亲情根本不值一提，同时也可知道李元灏虽有野心却没有帝王的心胸，终究会为自己这份狭隘所害，成不了大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