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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第1页）

皇帝看着安静的白衣举子们，眯着眼睛别有深意的问道：&ldo;君臣一体方能永治，诸位以为呢？&rdo;

举子们左顾右盼，旋即都看向代众说话的班首，王文甫于是出列道：&ldo;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君臣一体，天下也是一体，国不可无君，但无民则不成国，贡员等皆满怀抱负入仕辅君为民，不能置天下万民于不顾而谋害君主，同样亦不可用君主的信赖及赋予的权力去压榨万民，官家是天下人的君，官家执剑慑九州，而百官则是官家手中震九州的那把利刃。&rdo;

皇帝睁着惊奇的眸子问道：&ldo;你叫什么？&rdo;

王文甫躬身道：&ldo;贡员王文甫，京城人士，祖籍太原侨居山阴。&rdo;

&ldo;御前反驳朕，不怕吗？&rdo;

&ldo;陛下既发问，要的定是诸举子发自肺腑的回答，先师曾说过，问答是一门技巧，答话是一门学问，问话同样也是，陛下广开言路，招贤纳士，礼止乎敬，而非惧，做到了敬这一点又有何惧，陛下不因贡员等乡野之人不懂朝廷规矩而责骂，是为求贤若渴，因此贡员岂能草草回答。&rdo;

皇帝又惊又喜的看着王文甫，举子里第一排第一个，便问道：&ldo;你是朕这一榜的京府解元？&rdo;

&ldo;回陛下，是。&rdo;

&ldo;落过榜？&rdo;

&ldo;回陛下，先帝时贡员曾于省试落过一次榜。&rdo;

皇帝瞧了身侧内侍一眼，殿中省尚酝局的奉御内侍便端出一杯御酒走到王文甫跟前。

&ldo;陛下。&rdo;酒面上印着的白衣年轻人抬起头道。

&ldo;问吧。&rdo;

&ldo;贡员可以拒绝吗？&rdo;

班首的话引起了一阵议论，大多人出于惊讶，也有人为此倒吸了一口冷气，&ldo;官家赐酒是多少文人求之不得的荣耀，这人好大的胆子。&rdo;

皇帝将背起的双手端到腹前，脸色温和的笑道：&ldo;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朕的赏赐，就连皇后都没有，你是朝臣里的第一人，说说看吧，你拒绝的理由。&rdo;

&ldo;臣还未登科，仅是中了举人，无功不受禄，因此这杯酒，臣想等到殿试。&rdo;

人群里的举子听着对话纷纷翘首，惊道：&ldo;这人好大的口气。&rdo;

&ldo;你对自己登科，志在必得？&rdo;皇帝沉下脸从殿阶走下，&ldo;那么朕问你，殿试那日的酒还会是这杯酒吗？错过了的东西，第二次出现，还会一样？又或者，会有第二次？&rdo;

王文甫睁着眸子，旋即屈膝跪道：&ldo;贡员一时糊涂，请陛下治罪。&rdo;

皇帝走近将人扶起，&ldo;太宗定制，国朝向来奉行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因此对臣下的宽容远胜过他列朝，但朕不希望朝中因此起骄纵之风，&rdo;皇帝拍了拍王文甫的肩膀，&ldo;太过锋利的剑容易伤到自己。&rdo;

又问道：&ldo;这酒，你接么？&rdo;

王文甫将盘子的里御酒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躬身谢道：&ldo;谢陛下赐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