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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1页）

理查伸手执壶倒酒，却发现壶中酒尽，居然直接伸手，把东方刚刚放下没再喝的那一杯拿了过来。

东方也只淡淡看着，并不管他。

理查一饮而尽：&ldo;东方，这段日子，我天天来这里抢菜，天天跟你们坐在一起吃饭，感觉真是从没有过的轻松和快活。仿佛这里真的是我的家，你们真的是我的家人。&rdo;

东方没有回答。一间厨房里，简单的桌椅和饭菜，几个人围着小桌子坐着，且说且吃，确实有一种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感觉。就算是他，也会生起陌生的温馨之感。

&ldo;我曾经把你当成女人，我曾经那样狂热的爱过你。&rdo;理查深深吸了口气。心里要经历怎样的煎熬，今时今日，才能平静的把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出来。

&ldo;可现在，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有事没事喜欢找你，就爱抢你做的菜，出了什么事，想也不想的就站在你这一边。其实已经有不少人悄悄劝过我，就连希雅她们也是在担心我的。我知道，她们老赶我走，也不是真舍不得我多吃了菜，只是不想我越陷越深。&rdo;

他低低笑了一声：&ldo;只有你，从来都是由着我的。不会因为我曾经那样爱你，而对我特别好，也不会因为想为我好，为了保全我的前途和未来，就故意绝情绝义的赶我离开。&rdo;

理查下意识的把玩着刚刚从东方面前抢来的酒杯：&ldo;你任凭我在你面前胡来，没有因为我曾经爱你而排斥我厌恶我，更没有拿我的心思当笑话取乐的意思……&rdo;

东方淡淡打断他的话：&ldo;当年我确实是故意诱导你，打算拿你取个乐子的。&rdo;

理查苦笑，这人怎么就这么爱打击人呢？

&ldo;那是当年。如果我只纠结于当年，我也就不值得让你把我当成自己人了。&rdo;

&ldo;我不管你，不劝你，只是因为我自己就素来纵情纵性，无论爱恨，都只随心所欲。我也曾因放纵心头爱恋之情，而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但，我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当时，确实是快乐的。&rdo;

提起旧事，东方的神奇略略有些柔和。他从不觉得，理查爱他或者不爱他，有什么问题。

值得与否，快乐与否，从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他，自然也就懒得去干涉旁人。

理查怔怔的望着东方。是什么人让他放纵过心头之爱，他又是如何为自己招来灾难？难道，竟然有人可以不爱他吗？

他心中忽然有些痛，再开口时，甚至有些艰难：&ldo;忽然间知道你是男人，我痛苦了很久。后来，你来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既高兴，又悲伤。你能对我那么好，我很感动，我也努力照常生活，但心中，其实不是完全没有芥蒂的。我是悄悄想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一天，就那么想通了，东方，其实，你是男人，对我也许反而是一种好事。&rdo;

理查德语气居然慢慢平静下来了：&ldo;就算你是女人，我也无法想象，你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接受王后这种身份。而我，从来没打算更改过争夺王位的目标。就算是我对你最痴情最狂热的时候，我也不曾想过要放弃我的抱负和野心。&rdo;

&ldo;男儿本当如此。&rdo;东方对此倒是赞同得很。身在权势局中，风云场内，有野心，有抱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身处局外，根本不知其中甘苦，却只知指手划脚，正义凛然，诸多责备的所谓正人君子，才是他最不屑的。

他自己就曾经野心勃勃，胸怀天下，哪怕对敌对阵营的人，生出深厚的感情，也只打算二者兼得，绝对没有什么携手归隐之类的天真愿望。至于在经历重重打击，诸般巨变后的看破，其实是他自己的心境变了，也并不是为了感情而退让。

理查是在按着自己内心真正的愿望而活。如果他为了某种事情，而扭曲自己的心意，放弃自己的追求，东方才会真正看不起。哪怕他为的是&ldo;最美好的爱情&rdo;，那爱情的对象还是他自己，对东方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理查苦笑。

&ldo;如果你是一个女人，我所有的追求，野心，都是和爱你相冲突的。我又必须有一位王后。我必须经过最谨重的计算，挑选对我最有利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到那个时候，我可以想象，你只会在高不可及的地方，淡淡的看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和你无关。你只会那样远远的高高在上，看着人间的笑话，像这样……&rdo;

理查低头，看看这简陋桌椅，案上酒菜：&ldo;像这样，我在你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事，永远不可能发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