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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那个孩子皱眉想了半天，李越心说，这看来是个傻子。就听小孩小声说：&ldo;大人想要男孩还是女孩？&rdo;

李越心里一酸，盯着孩子说：&ldo;我都想要，怎么办？&rdo;

小孩似乎松口气，说道：&ldo;是男孩。阿娘说我快六岁了。&rdo;

李越拍了下他瘦弱的肩膀说：&ldo;好样的，是男子汉了！&rdo;

小孩笑了：&ldo;阿娘也这样说。她还说，她去那边了，不能回来了，让我好好的……&rdo;说到此，笑容消失，眼泪涌到了眼眶中。他掀起衣襟，指着里面灰白色的内衣说说：&ldo;阿娘写的。&rdo;

李越和慧成还有小知道都凑过来看，见内衣上是暗红色的血书：韦卿卓，建康韦明山之子，母柳氏，然后是一行生辰八字。

慧成念佛，说道：&ldo;建康离此百里有余，可怜这孩子……&rdo;

李越小声问：&ldo;阿娘怎么称呼你？&rdo;

小孩说：&ldo;她叫我阿卓。&rdo;

李越点头，问道：&ldo;阿卓，阿爹在哪里？&rdo;

小孩看着李越说：&ldo;阿娘说阿爹在那边等她，那边在哪里？大人可是知道？&rdo;

李越平定了下呼吸，说道：&ldo;那边要走很远很远。你叫我叔叔就行，阿娘可说过让你去找何人？&rdo;

小孩摇头：&ldo;阿娘拉我出城，元兵来了，阿娘把我推进了糙丛，让我躺下，给我盖了糙，说要躺到天黑，她就走了。天黑我起来，到处是元兵，没有阿娘了。阿娘说过不能离那些元兵近，我跑了很久……阿爹曾说，他不乞活，我也没乞，吃的都是别人给的。&rdo;

李越点头说：&ldo;那我求你，好不好？和我们一起，不能乱跑，行吗？&rdo;

小孩使劲点头，笑了，张开双臂，说道：&ldo;抱抱！&rdo;李越把孩子抱到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宇醒来，就看到三个人围坐在他身边，个个目光炯炯。那个小孩子正安然地睡在李越身旁，一手还拉着李越的手。赵宇坐起来，看看大家，看看外面暗黑色的天空，疑惑道：&ldo;怎么了？&rdo;

李越严肃地说：&ldo;我决定带这个孩子一起走。&rdo;赵宇看慧成和小知道，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都胆怯地点头。

赵宇打了个哈欠，&ldo;没别的事？&rdo;

李越愣了一下，答道：&ldo;没有。&rdo;

赵宇起身，说：&ldo;准备去江边吧。&rdo;向屋外走去。

李越看赵宇的背影：&ldo;你不说点儿什么？&rdo;

赵宇回头：&ldo;说什么？&rdo;李越指那个孩子。赵宇哦了一下：&ldo;不带上他，让他在这里等死？你想什么呢？&rdo;李越松了口气，赵宇又说道：&ldo;你背着他吧。&rdo;李越垂头，刚放下了箱笼，又背上了个孩子。

等赵宇出去了，慧成才小声道：&ldo;我也会帮着你背的。&rdo;李越哼一声：&ldo;你怎么不当着他面说。&rdo;

慧成腼腆：&ldo;赵施主威严忒甚。&rdo;

李越愕然：&ldo;他还威严了？！&rdo;小知道也点头，李越皱眉，是自己太迟钝了吗？怎么也看不出赵宇那文静的面容有什么威严来。

他们在黑暗里出了村。赵宇背了他们装了余下东西的包袱，李越用慧成从农户里找出的一块布把小孩子在背后兜住，绑在胸前。大家跟着慧成往江边走去。临近江岸，可以看见江边的营寨火光，映着停泊在江边的帆船密集的桅杆。

赵宇看了半天，指着远方一处黑暗的地方说：&ldo;往没有火光的岸边走。&rdo;慧成打头，李越背着孩子跟着，后面是小知道，赵宇断后，鱼贯地往远方江边摸去。李越纳闷地想，自己和赵宇轻轻松松地出山，这才几天，怎么就拖家带口的，连孩子都背上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到了江边，这一处江岸有些乱石，不似其他地方那样平整，所以没有船只停靠。

赵宇左右观望了下，问慧成和小知道：&ldo;你们都会游水吧？&rdo;他们点头。赵宇说道：&ldo;要么，我们游过去。要么，你们在这里等着，李越去偷一条船来。&rdo;

李越气：&ldo;干吗我去偷？你不能去吗？&rdo;

赵宇说道：&ldo;当领导的人要珍惜简历。&rdo;

李越赌气：&ldo;那我也不偷了！大家一起游！有个伴儿！&rdo;

小知道小声说：&ldo;我可从来没有在长江里游过……&rdo;

赵宇摆手，&ldo;李越会帮你的。他游万米……哦……二十里地都没有关系。&rdo;宇航员的身体素质当然不是差的，李越说：&ldo;你不是也一样吗？！&rdo;他们的时代哪个人不是身体棒棒的？何况是星际考察队的，那些人都是铁人三项的爱好者。

赵宇说：&ldo;我得帮助慧成。&rdo;

慧成念佛道：&ldo;吾……其实……横渡过，没有钱……也不好意思白坐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