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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粮草入城（第1页）

顶着寒风行进一天一夜，大军终于来到曲城郊外，望着近在咫尺的城池，拉车骡马如何催促也不肯起身，瞧着它们应是累坏了，初平下令大军暂作休息，同时派出传令兵回城禀报：一个时辰后大军进城，请求城内做好接应准备。得知大军将至，秦无炎欣喜万分出城十里迎接，得到信息的县令王正贤亦紧跟其后。当见到满载的一车车粮食，这个年近不惑的县令高兴地似个孩子，他激动地摸摸这儿看看哪儿，嘴里喊着：“粮食、粮食啊！秦将军这都是粮食啊！曲城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瞧着这位状若疯癫的大人，安子言有些疑惑道：“这人谁呀，在这里干嘛，怎么疯疯癫癫的？”

“曲城县令王正贤，本将答应给他一些粮食赈济百姓，事先我们可是谈好的，安抚流民、赈济百姓这些事儿你负责，所以待会他过来，你来对接！”

“你可真会给人派活儿，就不能让我喘口气！”

“你喘口气儿？多少人就没气喘啦！”

“不会好好说话吗？噎死人呀！”

“还不是跟你学的！”秦无炎说着向粮车走去，突然回头道：“反正这事儿你负责，我去看看这批粮食！”

“某不跟你计较，且让你得意得意！好好珍惜你这快乐时光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谁敢找本将军晦气，削他丫的！”

王县令眼见秦将军过来，立刻上前拉着秦无炎的手臂，对着满载的粮车，欢喜道：“将军，有这么多粮食大军无忧矣，百姓有望矣！不知何时可以拨付？”

“王大人，此事自有人负责，你去找他吧。”

“将军，您可是金口玉言答应卑职的，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啊！”

“我没说不算数，看见没？”秦无炎向身后一指，接着说道：“他，就是专门负责这事儿的，你找他就行，本将还有事，恕不奉陪。”随后拍拍王县令的肩膀离开了。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正低头沉思着什么，他身着普通棉袍，显然并无官身，他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吗？带着疑问来到近前，王县令拱手道：“某曲县县令王正贤见过公子！”

突闻县令到来，子言连忙施礼拜道：“学生安子言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到此，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岂敢岂敢，公子事迹某也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当真少年英杰，前途不可限量！唉，不瞒公子，定州府一场乱局，虽然针对的是那些贪官污吏，但死的更多却是老百姓，受害最重的也是老百姓，而今城内百姓食不果腹，人人提心吊胆，倍受煎熬！此前某曾求得秦将军，分润一些粮食救济百姓，将军应声而允，而今日他却让我来找你，请安公子看在受苦受难百姓份儿上，帮助本大人共渡难关！”

“王大人客气，此地状况想必早已上疏朝廷，相信朝廷定不会放任不管，而今我们只要度过眼前劫难，待朝廷增援到达，一切困难皆可迎刃而解！”

“公子所言不错！王某到任之初，见得曲县实情，便已上书州府请援，或许战事频发、边境异动以致迁延，幸赖秦将军到来，使得公子带回粮食、补给，否则后果难料呀！”

“敢问王大人曲城实情如何？”

“曲县临近贼巢，因此遭受的劫掠和损伤也最为严重，以至于县衙被付之一炬，豪门大户几乎家家干干净净，常平仓及府库更不用提。本县令到任至今，吃糠咽菜、风餐露宿，若不是城西寺庙接济，恐怕早已不成人样呀！”

“堂堂一县之尊窘迫至此，看来曲县情况刻不容缓！王县令可否容我实地仔细看看？”

“理当如此！只是这粮食…”

“既然秦将军将此事托付于我，吾定当竭尽全力，王大人不必忧心！”

“好、好，王某待曲城百姓先行谢过公子！不知安公子何时出发，某必亲自陪同。”

“王大人有此心意，着实令某钦佩，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

“安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拖沓，请公子稍等，某去向秦将军辞行后，我们立刻就走！”

“多谢王大人！”

王正贤快步跑向秦无炎与之辞行，而后迅速折返，带着安子言从此地开始一村一庄巡访。他们首先来到一座名为周庄的村子，这里虽然临近官道但却相隔一座小山，黄册上登记有六十余户，人口五百余人，可今天几人从村头走到尾，房屋尤在却并无多少人口，尤其是十六岁至五十岁的青壮年更是少见，最终询问村西头一老汉方才得知，早年地方狗官及胥吏、豪绅为榨取钱财，巧立名目、各种摊牌、收款罚没，他们苦不堪言，后来反贼起事，曾裹挟一批青壮年远走，官兵来后不问缘由四处抓人，剩下这些人东躲西藏到而今跑不动了，也认命了！如果你们要抓就抓吧，要杀就杀吧，不过请放过孩子，人活着真苦、真累呀！

听着的众人无地自容，留下些许吃食后惭愧退去，经打听如今这个村子所余不过百余人，且大多是老弱妇孺，整个村子算是彻底落败！王县令命人立刻将此地情况登记在册，而后他们又陆续走访走遍好几座乡村，情况大抵相似，众人心头无不蒙上一层阴影，好不凄凉！

终于回到曲城，然而城内情况并没让子言感到多少欣喜，从东城到西城，再从南城到北城，所到之处满目萧条，房屋更是破败不堪，尤其是东城及北城的一带，许多房屋被付之一炬。留存的百姓形容枯槁、颜色憔悴、衣衫褴褛、双目无神，仿佛有一股颓败之气萦绕，让人不忍多看！

怀着沉痛之心回到县衙，只是举目所见令子言惊讶，不难看出这原是寺庙大殿，王县令到来后因无处安身请求主持，后被改作县衙临时办公地点。而今，县衙一班人与新来的书生一起，在这里为为百姓计，曲县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