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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纳布卢斯之战（第1页）

这场被后世人称之为山谷之战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三天，或是更久一些。

萨拉丁此次出征，不但带了仅属于自己的两千个马穆鲁克，还另两位得他信任的埃米尔以及他们的士兵，另外的就还有库尔德人与贝都因人的雇佣...

夜色如墨，失败庭的铜铃在风中低语。洛伦兹跪在母亲面前，膝盖压着冰冷石板，却感觉不到寒意。她的血还在燃烧??为戈鲁复仇的火、被贵族轻视的怒、还有那封悬而未决的命运诏书，在她胸腔里翻腾成河。

鲍西娅起身，将信投入烛火。羊皮纸卷曲焦黑，字迹化作灰蝶飞散。“你父亲从不轻易许诺权力，”她说，“这次破例，是因为你在荒村点燃的那场火。他说，火焰能烧尽懦弱，也能焚毁理智。你要学会控制它。”

洛伦兹站起，拍去裙摆尘土。“我会学。”她声音平静，但眼底仍有星火跳动，“礼仪、语言、外交辞令……我都会掌握。可我不只想坐在谈判桌前念稿子。马耳他人要的是盟约，我要的是主动权。”

“你想主导结盟？”鲍西娅挑眉。

“不是‘想’，是‘必须’。”洛伦兹直视母亲，“马耳他孤悬地中海中部，港口深阔，却是无根之木；我们有陆地、有兵、有粮，却缺舰队。若能以军事合作换其海军使用权，塞浦路斯便可封锁拜占庭残部南逃之路。这不是求援，是交易??而交易，得由强者开口。”

鲍西娅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你比你父亲年轻时更狠，也更聪明。”

“我只是不想再等。”洛伦兹低声说，“每一次等待，都是别人为我写好剧本的机会。”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书房，洛伦兹已跪坐在案前。身前摊开三本厚重典籍：一本拉丁文军政法典，一本希腊语外交文书集，还有一册阿拉伯语商贸条约汇编。她的手指划过陌生文字，像战士磨刀。

教习官是一位年迈学者，名叫阿瑞斯托。他曾教导七位领主，脾气古板如铁。“公主殿下，”他咳嗽两声，“请先背诵《万国通礼》第一章。”

“我不背。”洛伦兹抬头，“我要直接翻译一段战时同盟条款，并修改其中对我方不利的部分。”

阿瑞斯托愣住，“您甚至还没学完基础语法！”

“那就边学边用。”她抽出匕首，轻轻插进桌面，“您教我一个词，我就用它造一句命令。错一次，我削下一寸木条。等到这桌子只剩桩子，我就去骑马练剑??因为说明您教不会我。”

老学者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翻开书页。

三天后，侍女惊恐发现，书房地板上堆满了细碎木屑，而公主正用染血的手指抄写一段拉丁誓约。她的指尖被匕首割破多处，每写一字都留下淡红印记。祁贞才赶来时，她正咬牙撕下一条布条包扎。

“值得吗？”他问。

“值得。”她冷笑，“那些贵族以为我会在绣花和茶会上消磨三个月？等马耳他人来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听见我的声音??不是女孩的细语，是统帅的号令。”

祁贞才坐下，拿起那份她刚译完的草案。“你把共同防御义务改成了单方面支援请求？”他皱眉。

“没错。”洛伦兹指向一行字，“原文说‘任一方遭袭，另一方须出兵相助’。可万一马耳他故意挑衅强敌，把我们也拖进战争呢？所以我改成‘仅当塞浦路斯核心领土受威胁时，方可启动联合出兵机制’。”

“他们不会答应的。”

“他们会。”她眼中闪过狡黠，“我会在谈判桌上提出这个版本，然后假装让步，恢复原条文??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陷阱在附件三。”

祁贞才快速浏览附件，瞳孔骤缩。“你在这里埋了个地理定义漏洞……只要我们宣称某地不属于‘核心领土’，就能合法拒绝援助。高明，近乎欺诈。”

“这不是欺诈，是智慧。”她冷冷道，“战场之外，笔尖即是刀锋。如果不能赢在纸上，就别指望赢在沙场。”

一个月过去，洛伦兹的日程精确到分钟：黎明练剑，上午学文，午后模拟谈判，夜晚研读战报。她开始在梦中说三种语言，醒来时唇间仍滚动着陌生音节。她的脾气依旧暴烈，但学会了克制??不再摔杯砸碗，而是默默握紧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

某夜，她在烛光下重读父亲早年与热那亚签订的盟约，忽然发现一处隐秘条款：若缔约方连续三年未举行联合军演，则自动解除海上互保义务。

她猛地合上书，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