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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这就是秦始皇的&ldo;焚书坑儒&rdo;，这是一段非常残酷的历史。史籍对此多有记载，历史学家也多有论述。但是各类书籍只对焚书作了详细记载，对坑儒一事则显得十分笼统。并且在坑儒的问题上，还出现了歧议：对于坑儒的次数，有的说只有一次，有的说有过两次坑儒；对于坑儒的数量，一说坑了460余个，一说坑了1600余人。更有甚者，说秦始皇只焚书，没有坑儒。在秦朝的历史上到底是否有过坑儒事件？如果有这一事件，那么究竟几次？秦始皇到底坑过多少个儒生？这一系列问题，至今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争议之一，秦始皇是否坑过儒？&ldo;焚书坑儒&rdo;一直被人们引为秦始皇&ldo;尊法反儒&rdo;的重要证据。然而，有的学者认为，所谓秦始皇&ldo;坑儒&rdo;实是&ldo;坑方士&rdo;之讹。持论者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了论证。

第一，史籍中对此事件所提及的的具体人物为侯、卢二生，以及韩众、徐市等四人，《史记》载明他们的活动仅限于访仙和求仙药，四人皆为神仙学派的方士。他们为秦始皇求仙，求不死药也纯粹是方士活动，后来没有成功，秦始皇感到上当受骗，发怒杀了这些人。这与后世君主肆意杀人的性质一致，只不过这次株连面过宽，冤假错案太多，所以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侯、卢二生指责秦始皇无道，与儒家观点类似，但是这与儒家的政治主张或学派观点无关。司马迁记录&ldo;焚书坑儒&rdo;事件，用的是&ldo;方士&rdo;或&ldo;方术士&rdo;，明确指出是神仙学派之士。汉初大儒如贾谊、董仲舒等对秦政多有评论，屡屡谴责焚书事，但也从未论及&ldo;坑儒&rdo;之事。汉朝离秦朝时间之近，以贾、董之博学，&ldo;焚书坑儒&rdo;的事情应当知晓，假如秦始皇所坑确实是儒，尊儒的贾谊、董仲舒等绝无不议之理。据此可以判断，&ldo;坑方士&rdo;之说，才是更接近历史的真实情况。只是到了东汉以后，时间距秦已远，&ldo;剧秦&rdo;之社会舆论、儒家独尊之地位、加以&ldo;今文学派&rdo;虚指浮夸甚至作伪之学风日盛，提供了炮制秦始皇&ldo;坑儒&rdo;这一情节的土壤。班固用&ldo;术士&rdo;一词，其词义就更加广泛，他在《汉书?儒林传》中写道：&ldo;及至秦始皇兼天下，燔《诗》、《书》，杀术士，六学从此缺矣。&rdo;从这段话可以看出，他所谓的&ldo;术士&rdo;已有隐指&ldo;儒生&rdo;之意，于是就被后人附会为成&ldo;焚书坑儒&rdo;。

第二，对被杀者所定罪名是&ldo;诽谤&rdo;皇帝，而并非因信仰或传播儒家学说。也就是说，引起秦始皇愤怒的并不是某一派的政治主张或某一学派的议论，而是方士们从他那里骗得&ldo;费以巨万计&rdo;的赏赐，可是&ldo;终不得有药&rdo;。反而却作诽谤之言，最后一个个逃跑了。皇帝上当受骗，于是惩处他们，这就是&ldo;坑儒&rdo;为&ldo;坑方士&rdo;的直接原因。所谓&ldo;坑儒&rdo;，实际是皇帝个人报复的恣意行为，并不是秦王朝的政策。秦始皇一怒之下，共杀所聘之&ldo;文学、方术士&rdo;460余人。因此，即便460余人中确有儒生之流，但秦始并非因信仰或传播儒家学说而定罪杀人，所以不能称为&ldo;坑儒&rdo;。而且，据《史记?秦始皇本纪》所记始皇三十四年焚书，所焚者为民间私藏之&ldo;百家语&rdo;，而非针对儒家。

秦始皇&ldo;坑儒&rdo;之迷（2）

根据以上两点，不能说被杀的460余人中没有儒生而全是方士，但由其代表人物为侯、卢二生可推知，被杀者的主体应是方士，其被杀的原因更与儒家的政治主张或学派观点无关。因此，不能说秦始皇是&ldo;坑儒&rdo;，只能说是&ldo;坑方士&rdo;。但是，关于&ldo;焚书坑儒&rdo;，占主导的观点还是赞同传统的说法，即秦始皇坑的是儒，而非仅仅是方士。只是在坑儒的次数上，颇有争论。

争议之二，秦始皇坑儒次数以及人数。对于这一问题，《史记》、《资治通鉴》、《藏书》以及现代的《中国通史简编》，都说始皇坑儒仅有一次，即公元前212年的那一次。剪伯赞主编的《中国史纲要》也认同这一观点，书中这样写道：&ldo;第二年（公元前212年）又发生了坑儒事件。起因是有些书生队始皇不满，说他&lso;专任刑律&rso;、&lso;乐刑杀为威&rso;等等，秦始皇以为他们&lso;或为妖言，以乱黔首&rso;，就把他们逮捕，严刑拷问。先后逮捕了460多名儒生，最后全部在咸阳坑杀。但也有一些材料记载：秦始皇起码坑了两次儒。第一次是在咸阳坑儒460余人，这是公开坑杀。其目的是想&ldo;杀鸡做猴&rdo;，&ldo;使天下知之&rdo;，以惩效尤。第二次规模更大，一下坑了700余人，不过采取的是秘密暗害的手段，方法也更为&ldo;巧妙&rdo;和残忍。东汉卫宏在《诏定古文官书序》中记载，秦始皇在骊山温谷挖坑种瓜，以冬季瓜熟的奇异现象为由，诱惑博士诸生集于骊山观看。当众儒生争论不休、各抒己见时，秦始皇趁机下令秘杀填土埋杀，七百多名儒生全部被活埋在山谷里，外人不得可知，一直隐瞒了二百余年之久。后来唐朝张守节编写《史记正义》时，将这段史料编入了史书。唐朝颜师古注《汉书?儒林外传》也引用了这段故事。

有人认为，既然载入了《史记?儒林传正义》，秦始皇骊山坑儒应当是是事实，只不过因为手段秘密，当时人知之者甚少，极少数知情者又不敢公开罢了。不过，也有人虽不否认骊山坑儒的史实，但却认为秦始皇坑儒只是一次，至于咸阳坑儒、骊山坑儒，是一件事的两次不同记载。不过，这种说法的支持者不多。因为这两次坑儒差异太大：一次是在咸阳公开坑杀，另一次是在骊山温谷秘密坑埋；前一次是460人，后一次是700余人。尤其需要指出的是，首次记述秦始皇第二次坑儒的卫宏是一名治学态度相当严谨的学者，他的著作都是经过长期的深入采访、研究、整理才写出的，学术价值很高。加之东汉光武帝比较开明，重视学术研究，所以卫宏揭露的秦始皇第二次坑儒真实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