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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我瞪着他，不说话。

西边的空中堆满了迤逦的晚霞，红的似火。

他叹了口气，问我，&ldo;你饿了吗？&rdo;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因为确实感觉到腹中空空，摇头是因为没有一点胃口。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来。我想都没想便递手过去，他的手很烫，手掌因为长期握着赶羊的长鞭，已经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子昂带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以后，才看到一户户的人家。此时天色已晚，各家各户都已经开始点起了灯火。

他把我带到一处破庙，叫我在门口等他，我点点头，看着他大踏步地走进了庙堂，之后听到一阵&rdo;嚓嚓&rdo;声。便有昏黄的烛光从庙堂里透she出来，不待他叫我，我便自行走了进去。

子昂看看我，又从外头搬了些干糙进来放到地上。

&ldo;今晚你就睡这里吧。&rdo;他说。

&ldo;那你呢？&rdo;我问他。

&ldo;我要把羊赶回去。&rdo;

&ldo;我不能跟着你吗？&rdo;我又问，想象着我要躺在糙堆上睡觉就觉得浑身发痒。

他摇摇头，眼底透出一丝悲哀。

我突然觉得绝望，鼻子一酸，眼泪便吧嗒吧嗒往下掉。

子昂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ldo;我把养赶回羊圈就回来。&rdo;他走上前笨拙地帮我擦眼泪，&ldo;你别哭了成吗？&rdo;

我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子昂走了，我蜷着身子坐在糙堆上。看着那些陈旧的佛像西零八落地洒落在佛堂的各处，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地发冷。

我又饿又累，但更多的是无助和绝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尽管绞尽脑汁地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我之前做过了什么，就好像那段记忆被直接抹去了。

时间在难熬中一点一点地过去，我实在疲惫到了极点，便蜷缩着身体躺倒在了糙堆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响动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子昂回来了，我松了一口气。

他不声不响地递给我一包东西，随即又出去搬了一堆干糙放在离我不远的地上。坐下了，看着我道：&ldo;吃吧。&rdo;

刚才他给我的竟是两个馒头，看样子已经放了一段时间，又干又硬。

但我确实饿了，也顾不得这许多，狼吞虎咽地将两个馒头吞下肚去。子昂用破罐子从外面帮我取了水过来，我又接过来&ldo;咕咚咕咚&rdo;地狂喝了一通。

末了，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角，心想这顿晚饭的味道是差了些，但总算还是吃饱了。

我见子昂的脖颈肌肉紧了紧，突然意识到我刚才吃掉的可能是他的晚餐。

&ldo;你……是不是还没吃过饭？&rdo;我问，心里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