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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张劭溥身边没有什么女人是有原因的，他刚正不阿，不近人情，也并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只是这个小女人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她依然微笑着，时而慧黠，时而娇憨。

&ldo;没想到你会回来，准备的并不充分，你先将就吃吧。&rdo;沈令迩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很轻快。

晚饭准备的是简单的炒菜，一道地三鲜，一道糖醋排骨，一碗芙蓉牛肉羹。沈令迩说：&ldo;下午跟兰姐上街，她说横江路有一家白俄人开的蛋糕店里的面包味道不错，明天可以买来当早餐。&rdo;

张劭溥夹了一块排骨，尝了尝说：&ldo;不错。&rdo;顿了一下说，&ldo;早上还冷，你不必出门，想吃什么让张戎带回来。&rdo;

沈令迩歪着头，用筷子戳排骨，想了想说：&ldo;我早上起得早，反正也睡不着，要不你陪我去买吧？&rdo;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郭太太常常教导她要矜持，笑不露齿，含羞带怯的那种，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主动邀请男人一起出门，不知道会怎么想。

可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呀，沈令迩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张劭溥有些意外，他眼中的惊讶之色显而易见，沈令迩垂下头，有些脸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个人，她垂着头，说不出话。

&ldo;好，&rdo;张劭溥看着女人白皙的皮肤罕见的飞起一摸淡红，轻声笑了笑，&ldo;你跟我相处很紧张吗？&rdo;他夹了一口米饭又说，&ldo;我又不吃人。&rdo;

这句话把沈令迩逗笑了，她咬着舌尖轻轻笑，十分娇憨的样子。

翌日清晨。

张劭溥依然在晨昏交替之时醒来，难得的好眠让他感到意外，事实上，睡得安稳对他来说已经是奢望了，尤其是昨天……他的头脑中想到的是宋浩扬释然的微笑，这样的安眠实在是意料之外。

他走出门的时候，恰巧对面房间也正好拉开了门。沈令迩穿着一件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长发盘在脑后，脖颈上带着他送的珍珠项链，肤如白瓷，皓齿明眸，活脱脱是哪家的闺秀。

沈令迩看到他也是一愣，旋即眼珠轻转说：&ldo;咱俩偷偷走，谁也别告诉。&rdo;

真是古灵精怪，张劭溥摇了摇头，偷偷走是不可能的，不过以张戎的眼色，也不会跟出来。

春日的清晨还带着料峭春寒，张劭溥没有穿军装，像岳阳的寻常人家一般，穿了夹克皮鞋，可走路还带着军人的节奏，沈令迩小步小步地跟着，走了几百米，她就忍不住了：&ldo;你走慢点行吗？&rdo;声音软软的。

张劭溥回头看着有些气喘的沈令迩，眉头舒展地一笑说：&ldo;行。&rdo;

沈令迩第一次看到张劭溥笑，平日里他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看上去活像一个小老头。今天，在清晨的微光里，薄薄的晨雾尚未散去，在微冷的风里，那个展颜一笑的男人，让她看得有些恍惚。

她轻轻垂下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横江路上的面包店里北方的地域特点很浓厚，墙上挂着巨大的面包模型，随处可见的有黄澄澄的麦粒和撒着糖霜的大列巴。

墙壁上贴着砖红色的墙纸，上面有着几句俄文。

面包店刚开始营业，发好的面团刚刚放进烤箱。做面包的白俄男人，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让他们在店里的小桌前坐下。

&ldo;这的椰蓉包味道很好，&rdo;沈令迩抚摸着木桌上的纹路，&ldo;不过大列巴太硬了，我吃不惯，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rdo;

喜欢？张劭溥想了想说：&ldo;在部队里的时候，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要能吃，一般我都能吃下去。&rdo;

&ldo;那你真好养，&rdo;沈令迩眉眼弯弯地笑，&ldo;大列巴发酵以后可以做格瓦斯，你要尝尝吗，和啤酒的味道很像。&rdo;不等张劭溥回答，沈令迩已经微笑着对白俄老板说：&ldo;两杯格瓦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