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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苦夷部（第1页）

洪武二十八年九月十三日，海津镇，晴

由于之后又在苦夷岛上建深水码头，且一直被野人女真部落侵扰，鉴于女婿张辅建议可由步兵乘福船在苦夷岛进行登陆作战。燕王考虑了数天就决定由未成型的神机营在战场去实践这前所未有的战术。

神机营这些日子来一直被不少将领笑称为“吞银子的怪兽”，让张辅心中一直都憋着一口气。见神机营能得正名自己的实战机会，怎么能不让张辅对燕王这命令欣喜若狂？

张辅将燕王的命令传至军营时，军士们更是一脸欢跃，仿佛这军功唾手可得般。

张辅并没什么说泼冷水的话，让大家心冷。一直自信满满的军队，哪怕是骄傲，张辅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轻敌而遭惨败从来就跟军士没多大关系，而是轻视敌军的将领在布置任务时脱离实际而至。

但运送张辅的并非福船。海津镇港口此刻停泊的是由福建行省福州府长乐县最新研制出来的3000料即可承载重量为15只是3000料宝船，但长度仍有28丈（约93米），宽度也有12丈40米。

这种有七个巨大船帆，有六层的巨无霸让神机营每个军士都感到一种震撼。以至于在水军验明正身时，神机营中没有一人说什么怪话，都在自觉地接受检查。

马三宝见张辅带着神机营军士上了自己这艘船，两人说话时，他道：“郡马爷，上个月一直在福州府抽不来身，没来得及参加您的婚姻，实在抱歉”。张辅微笑地回道：“公事要紧。反而是我送帖子时没想过您的差使得四处跑”。

马三宝还是不好意思地回道：“郡马能送属下帖子，却是看得起属下”。张辅摇了摇头，恭谨地说：“在海船上，您是长官。这里没有什么郡马，我就是一个千户”。

见张辅一脸真诚，不似作伪，马三宝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张辅与燕王的关系在那，万一他自恃身份犯浑，马三宝这一路就有得受了。

关于神机营的种种，马三宝虽然好奇，但未向身边的张辅求证或询问过什么；虽然神机营，一艘宝船即可载运，但张辅也没有问另外两艘宝船跟着出航是为何。他们都知道关于军事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去问，哪怕彼此都有些好感。

睡在麻绳做的吊床上，刘才对同在第四层船舱，看着天花板而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张辅问道：“大哥，朝廷怎么有这么多钱到处开战”？

张辅随口地道：“历来国库缺钱，首先掠之于民，民变在即就掠之商，最后掠之官。但咱们这位皇上却是直接掠之于官。就这三年就一共杀了将近两万多名官员。随着他们的家产都被充公，国库还会愁钱吗”？

刘才认同地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大哥这船一艘该要花几千两银子”？张辅没好气地回道：“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得算上研发的成本与航海路线图成型的成本。如果这些成本只算进初期这些战舰上，一艘战舰起码得百万两以上”。

刘才不解地问道：“研发成本是意思”？张辅信口地道：“就是这种庞然大物为什么能够成型的研究费用”。

刘才大概明白了些，又问道：“那什么是航海路线的本钱”？张辅回道：“类似在陆地勘探路，陆地上是查看哪些地方人与马车不能通过、哪些能，然后将能走的标识起来形成一条南来北往的道路；而航海路线就是勘探出一条让这种巨无霸通过航线。

张辅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杀气腾腾地道：“这次回来，你带着几个精干的弟兄回湖广去华容县看看有没有刘仁宅这人。”

刘才愣了愣，他知道张辅此种表情的意思就是让他去宰了刘仁宅。虽然刘才不知道张辅与刘仁宅有什么仇怨，但出于信任与义气，他反应过来时就点头答应。

张辅似乎是转念一想，又笑着说：“若有，将其全家带去金州。我托人将其全家送至日本国。”张辅一脸期待地继续说道：“若是他儿子能在日本国取得巨大的个人成就，也算真正地为大明与民族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刘才见张辅忽然改变，有些哑然。不过他也懒得去弄清楚大哥为什么要将刘仁宅全家送至日本国，而且还如此一口断定他们能因此为大明与民族做出贡献。

每个人都有些难以理解的想法，刘仁自己也有过莫名其妙的想法。既然大哥这吩咐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刘仁岂能说不。

刘才这样想后正欲说话，却见大哥已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看向了鹰架上的海东青，由于鹰架之前张辅用钉子将其固定住，呆在上面的海东青似乎也已安稳睡着。

说起这海东青，刘才有些啼笑皆非。它现在还跟张辅同一房间休息。听妻子说，二嫂虽然对此不满，但被二哥抬出皇上圣旨，说得好好待它后，二嫂就只得带着怨气去迁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