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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第1页）

在整个玉琼湾，会是这种装束的，绝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三妹？”

那人微微抬起头，像是笑了一下，道：“云、应、泣。”

这三个字被她说出来，不像是在叫自己姐姐的名字，倒像是在说什么穷凶极恶的仇人。

果然是云中泪！

云应泣已经预感到了不妙，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道：“三妹，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被袭击了吗？”

其实这场面根本就不是云中泪被袭击的样子。周围人死状各异躺倒一片，倒是云中泪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水湾边上，那样子好像在欣赏什么风景。要袭击也是云中泪袭击了别人，怎么看她也不是受害者。

云中泪耸了下肩膀，她目光扫过云应泣带来的一众人等，心情好像很有些愉悦。“倒是比预想的还要多些，不过也没关系。因为……”

云应泣正在费力地想着这句话背后的深刻含义，下一刻便瞪大了双眼。

那些原本该死透了的尸体不知为什么，竟然以诡异的姿态慢慢地站了起来。

山茶不顾自己的伤势，很快提剑挡在了云应泣前面。从她改变了容貌后便沉默寡言，鲜少会有情绪外露，半夏死后就更是像个只知道保护灵主的傀儡。但此刻，她看着云中泪时，眼中的怒火和恨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那些东西绝不是人类。死成那个样子还能站起来，那种东西绝不能称为人类。

云应泣心中警铃大作，护身符不安地在她周身环绕。跟在她身后的弟子们都有了退意，可此时已经无处可躲。

他们好不容易才躲开了游荡的魔人，绝不可能再回去。而且，玉琼湾的其它地方也很危险，就算是拖延时间，也只能留在水云天。

“三妹，你在做什么？！快回来，离那些东西远点！”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云应泣直觉这眼前的一切都与云中泪脱不开关系，甚至面前这些魔人……云中泪难道有能够操纵魔人的术法吗？

云中泪忽然笑出声来，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道：“我亲爱的二姐，你还看不出来？我和他们本就是一路，在这里恭候灵主大人多时了。”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张发黑的纸符，那符阴沉不祥，似乎还隐隐散发着血腥气。

这张符太过显眼，云应泣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所以云中泪就是通过这东西操纵魔人的吗？

云中泪捏着那张黑色纸符，低声念了句什么。周围的尸体便像是被催动一般，朝着云应泣等人扑了过来。

“灵主大人，请退后。”山茶语气骤冷，带着些沉沉的怒意，不顾自己的伤势朝着云中泪攻去。

事到如今，就算云应泣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云中泪想要对晹宫不利、对云家不利、还有对她不利的事实。

魔人对上了其余的修灵者，云中泪则站在了云应泣的对面。“让我猜猜看。”云中泪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笑道：“发生了这种事，我们那个总是处事不惊的大姐会不会回来呢？这一步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吗？”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温和清雅的女声：“三妹，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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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弃子

“三妹，你在做什么？”

年幼的少女穿着繁复的华服，在她手里拿着一只古铜色的面具，稍显稚气的面容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温和和沉稳。

“唔……云瑶姐姐。”比那华服少女更加年幼的女孩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我在修行。”

云瑶歪了歪头，带得满头珠钗都朝着一边晃去，她立即端正了姿态，道：“什么修行？”

“是成为灵主的修行。”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下脸上一块褐色的印记，道：“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呢。”

云瑶没回答这个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题，只垂下双睫，道：“三妹，今日是你生辰。”她递出手里的面具，道：“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

女孩睁大了双眼，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惊讶和欣喜：“送、送我的吗？”她仔细地在衣裙上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接了过去：“谢谢云瑶姐姐！”

云瑶微微勾起唇角，温柔道：“三妹只需要是三妹就好，不需要成为其余的任何人……我和你二姐会保护好你。”

但女孩仿佛不太明白似的，道：“可是，我也想成为灵主，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云瑶唇边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凝固，身侧的灵侍低声说了句什么，云瑶便道：“三妹，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生辰快乐。”

年幼的女孩仰起头来，隔着冰凉的面具看向那个走向前方的人。只见云瑶和另一个等在回廊拐角的女孩见了面，那两人都是华服加身，衬得周围的人更加黯淡无光。

拐角处的女孩像是看到了她，也不顾身上穿着复杂的衣物，笑着向她挥手。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伤痕又脏兮兮的双手，还是选择了把手背在身后，隔着面具向那个女孩露出一个注定无法被对方看到的微笑。

那是，她的两个姐姐。

那个时候的云瑶和云应泣在她的眼里就像是天边飘着的不染尘埃的白云，而她自己则是雨水，无论在多高的位置，都会跌入地面，与脏污的泥土混在一起，变成污浊不堪的泥点子……那种不自主就会卑微怯懦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云家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