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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纪文亭刚从画室出来进了浴室。
陆鹤南是踩着点进门的。
听着浴室处传来的水声,男人的眸底一暗。
正好,青年的身体他早上检查过,已经完全恢复了。
男人扯了扯领带,唇边挂着一抹极冷的笑,凌厉的眼神似乎要穿过那扇玻璃门去看那精致得过分的青年,彷佛已经看到青年衣衫半褪的模样。
——水声停。
良久,浴室的门被推开,白雾透过打开的门飘出,神情冷淡眉眼精致的青年从雾中穿行而出。
这人太过精致漂亮,像是山间迷雾中精怪化成的妖,又太过冷淡矜贵,更像是九天之上不染烟尘的仙人。
里面的青年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男人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太露骨,一眼望去便知道男人的欲求,纪文亭身体微僵。
手紧紧攥着门框,唇角抿得极紧。
长长的眼睫微垂,叫人看不清神色。但那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攥得很紧,指尖变得粉红,像是春日桃花轻轻吻过,带来春色,留下丝丝印迹。
陆鹤南直直的盯着人,青年那双素来清冷的眼被覆上一层水色,脸上由于刚刚洗过澡,泛着淡淡红霞,颜色嫣然。纤秀白皙的脖颈处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莹润雪白。
他的睫毛都是带着水汽的,那双眼是格外清澈纯粹的黑色,像是灯光骤灭之后迎来的黑,是浓重如墨般的夜色,是幽静的,冰凉的,恣意的。
尚有水滴的发搭在额前,水珠滴落,沿着眉眼,滑过面颊,滚过下颚,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彩,又沿着长颈隐入衣领,再寻不到。
男人微微眯着眼,喉结滚动,只觉得心头燃着一股熊熊的火焰,又像是身处这团火中,火舌从脚边卷到发梢,身体的每寸都在叫嚣着什么。
见人没有动静,男人上前,脚步很缓,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纪文亭的心头,有些发紧。
在男人直直逼近的时候,纪文亭往后退了一步,抓着门框的手动了一下,像是欲将门关上,把男人隔绝在外。
陆鹤南先一步摁住门,嘴角微弯:“怎么?想在里面待一晚上不是!”
对于男人的话,纪文亭置若罔闻,面色不变,抬眼看了一下严严实实挡在门口的男人,淡色的唇微启:“借过。”
陆鹤南挑了挑眉,没将人拦住,反而侧过身,让人过去。
望着人的背影,男人眸色晦暗,微微舔唇。
在人弄头发时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头发擦拭,又吹好,方才开口:“你和林叔说,你想要自由,是吗?”
感受着暖风吹过头发,男人的动作是轻柔的,完全是一副猛兽收起利爪的模样。
而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纪文亭睁开了眼睛,没回头,只是看着不远处挂着的画。
画是纪文亭的手迹,画的是大气磅礴的千里江山图,有山岚,有海河,有草木,有鸟兽,有烟火,有人家
纪文亭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开口。
声音是一惯的清冷平静:“嗯。我想要,你给吗?”
陆鹤南爱极了他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但又恨极了他那般冷心冷清的样子,简直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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