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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你泄露出未婚少女的心事了。&rdo;霍恩没好气地说道。

文妲坐直了身子。&ldo;也许是吧。&rdo;她的口气疏远了。

车子晃动着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门外是霍恩不到24个小时前才离开过的那个圆形房间。

&ldo;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do;霍恩说道，&ldo;不能在车里耽搁太久。&rdo;

文妲站在他的身边，面对关着的圆柱门，脸上满是疑惑，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门打开了。吴老头从一辆车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依然是梅特尔的。&ldo;带路吧，亲爱的。&rdo;他对文妲说。

文妲慢慢转过身来朝一面墙走去。她用手一按，一个表盘向她打开了。霍恩习惯成自然地记着地点和方位。表盘后的小室是一架电梯。他们挤了进去。霍恩站在车子背后，双眉紧蹙着。

他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起文妲来呢？为什么在他们亲吻并且她已经把话挑明之时他会突然感到恶心呢？会不会是他自己的负疚感让他缩了回来，他毕竟杀了她的父亲，很有可能他这样忖度她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其实怀疑她是没有多少道理的。

霍恩意识到他的愧疚就像是他肩头的重负，它压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只有把真相说出来才能去掉这重负，让他得到解脱。但他只能向一个人坦白：那就是文妲。而一旦她知道以后，她准会掉头走开或者……

光线重又明亮起来，霍恩眨了眨眼。他们步出电梯，走进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直径要比下面那个房间大了好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点在远处的墙上闪烁舞动着，构成了复杂而又毫无意义的图案。椅子和控制台是沿墙而设的，朝里形成一排排越来越小的同心圆。到处是开关、照相机、摄像机、发报机……

房间里空无一人，椅子上全都空空如也。有一段9米宽的墙是暗的。

文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ldo;技师们都到哪里去了？这里总是有一整组人值班的！&rdo;

房间有两扇宽阔的门，遥遥相对，双双紧闭着。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用灰色挡板挡起来的大盒子一样的结构。霍恩小心地绕着它走着。吴老头紧紧跟着他。绕到后面时，他们发现了第一具尸体。他身着金色服装，血迹并没有完全掩盖住他衣服上的技师徽记。

其他的尸体散布在椅子和控制台间。有的穿着橙色，有的穿着绿色，但绝大多数都穿着金色衣服。一潭发黑的血水从一扇门下渗了出来。吴老头推开了门。门后的尸体堆积如山。绿色的、橙色的、金色的‐‐还有黑色的。有技师也有负责安全的卫兵。他们全都死了。

&ldo;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rdo;吴老头说，&ldo;活下来的技师们都追逃敌去了。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还会有新的进攻的。&rdo;

他们转过身来，见到灰色盒子上有一道敞开着的门，至少有30厘米厚，那比最厚的船板都要厚了。文妲站在门边等着他们。霍恩停在门口朝里张望。只见一面墙上装着一个大开关，普普通通的，并没有什么恃异之处。开关是合上的。

&ldo;就是这个，&rdo;文妲说，&ldo;总开关。我们非得把它打开吗？&rdo;她看看霍恩，又看看吴老头。&ldo;自从第一条管道安装好之后就没人碰过它。&rdo;

&ldo;你怎么能肯定呢？&rdo;霍恩问道。

&ldo;只有董事才能打开这个小房间的门。&rdo;

&ldo;除此之外我们怎么能孤立埃戎呢？&rdo;吴老头问，&ldo;除此之外我们怎么能打败杜凯因呢？&rdo;

&ldo;有什么好说的？&rdo;霍恩已经有点不耐烦了，&ldo;让我来。&rdo;

他两步走到小房间里，手臂随便一扬就把开关打开了。&ldo;瞧，&rdo;他说，&ldo;好了。&rdo;这是一个撼人心魄的时刻。

文妲充满戏谑地笑了。她指指后面的墙。墙上五颜六色的亮点毫不受影响地闪烁跳动着。

&ldo;没起作用。&rdo;霍恩说。

&ldo;当然没起，&rdo;文妲不屑地说道，&ldo;要是随便谁都行的话，埃戎早在几个世纪前就被人弄垮了。启动新的管道必须要有一名董事在场，要切断也必须是一名董事。而有资格当董事的，必须具有纯正的金色血统。你可能嘲笑过了不起的变种，但他们将管道的秘密保守了1000多年。&rdo;

她叹了一口气。&ldo;要是非这么干不可的话，那就让我来吧。&rdo;

她把开关先拨回原位，迟疑了片刻，将它合了上去。她一脸肃然，眼神略带茫然。霍恩回身朝显示墙望去。等他听到她在身后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霍恩知道她也看到了。墙上毫无变化。

&ldo;应该变暗的是吧？&rdo;他悄悄问道。

&ldo;是的，&rdo;文妲轻声答道，&ldo;我弄不明白‐‐这是‐‐&rdo;她说不下去了。没有言辞能表达出她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可怕的幻灭。

&ldo;虚构，&rdo;吴老头开腔了，&ldo;骗局。&rdo;

霍恩伸出手臂搂住文妲的肩头，带她走出了小房间，她靠在霍恩的胸前，想也不想地接受着他的抚慰。&ldo;这么说全都是假的，&rdo;她说，&ldo;别人对我说的，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rdo;

&ldo;一个聪明人在亲自检验之前从不相信任何东西。&rdo;吴老头静静地说道。

&ldo;谎言之中肯定还有些真的东西，&rdo;霍恩说，&ldo;至少管道是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