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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来的人们拿着刑具赶到,她得意地环顾身后,才刻意放缓声气,说:「官家,恕妾今日失礼,后宫与前朝制度虽不一样,但实则亦是一体,若没有规矩,官家也难以服众。妾身为后宫之主,有厘清后宫的职责,今日处置官家所爱,是迫不得已,又不能不为的事。来啊」
所来的人是凤杞置办内侍时募来的他这个皇帝其实当得仓促,登基时也没有全套班底,但毕竟是还是由周蓼丶凤杨等人募来的,有寻口饭吃的市井女使,有随凤霄「北狩」中途逃亡的原南梁宫人,服从的是凤氏而不是郭氏。此刻见帝后不和的状态,几乎个个目瞪口呆,不知皇后的话该听不该听。
郭娴又喝了一声:「都聋了么?!」
众人只觑着眼儿看凤杞横眉立目,张开双臂拦阻着身后人的样子,一个都不敢动弹。
凤栖在哥哥身后,此刻发话:「皇后带那么多陪嫁的丫鬟婆子来官家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郭娴气得发笑:「什么意思?我是后宫之主,我来哪里还需要什么『意思』?」
凤栖道:「此乃官家处置政务的正厅,难道是随便可以闯得的?」
「他现在又不在处置政务!」
郭娴反驳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入了凤栖的言语陷阱。
凤栖冷笑道:「圣人说要正一正宫里的规矩,首要的规矩应该是官家处理政务的地方,不经宣召不得入内,否则阿猫阿狗的都可以进来瞧瞧,军国大事岂不是也都可以被传出去了?」
郭娴目瞪口呆,半晌道:「你骂谁是『阿猫阿狗』?我当然晓得官家处置政务不能被泄露,但现在他又不在处置政务,明明在跟你没皮没脸的!难道你竟敢以这一条来定我的罪不成?你是个什么东西?!」
凤栖在凤杞肩膀后探出头,眼风只管往众人那里一扫前头一批人是郭娴的陪嫁人口,后头一拨是为节度使府招募的「内侍」「宫人」她做凤杞身边女官的工作,对这些人色门儿清。而这些人看见是她,亦更不敢动弹,也不敢窃窃私语,都只是互相看看,一脸惊疑。
凤栖看准了情况,开始施令:「圣人今日误会了,不要紧,夫妻间的事,总好说开的,一会儿当面说,一句话就说清楚了。不过皇后的宫人实在太不尊重,不仅不好言劝着主子,反而推波助澜的。」
她摸了摸凤杞的脖子,大惊小怪地说:「看看,官家的脖子上怎么有爪痕?这是打皇帝,是要造反了么?」
凤杞刚刚扑上来护卫她,郭娴的一巴掌扫在凤栖脸上一点,更多地打在了凤杞的脖子上,他是个嫩白如好女子的皮肤,顿时红肿了起来,很明显的三道印子。
郭娴也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动手太不智,磕磕巴巴道:「妾不小心碰到了……再说……」
凤栖冷冷地看着她,冷笑道:「成王有过,则挞伯禽。圣人当然是无心的,但怎么能不教训奴才?既然内侍宫人都到了,不妨把人看住,按《内则》施罚皇后放心,官家仁义,上次妾为他重修《内则》时,还说要尽量减少肉刑,不轻施棰楚,大约是叫她们跪着读一读《内则》吧。」
又说:「皇后宫中其他宫人也不妨一起来看一看丶听一听,以后皇后犯脾气,也好一道劝解了。官家以为呢?」
凤杞只消说:「说的是。」
于是凤栖又是一个眼风:「去办吧。」
外头的内侍与宫人,顿时分作两拨,一拨拿住了郭娴身边的陪嫁丫鬟婆子,一拨往皇后所居的正寝去传唤其他皇后宫人。
凤栖瞥见皇后丢在地上的提篮并非宫中样式,顿时又说:「官家,好像……皇后之母也延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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