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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ldo;你假设的基准点到底是什么时候？&rdo;

&ldo;例如中央公园高塔这座摩天楼落成那一年，那是一九一〇年。如果以这一年当做基准点的话，那么便条纸上没有写人鱼公主，就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了。&rdo;

我沉默了，然后暗自在心里检视洁的想法。

&ldo;确实。中央公园高塔落成那一年，人鱼公主还没有来公园。&rdo;

&ldo;没错吧？&rdo;洁说。

&ldo;那么，你的意思是这张用象形文字写的便条纸，是一九一〇年写的？而奥森一直保管着这样的一张纸？&rdo;

&ldo;这是一种可能性。&rdo;

&ldo;不可能。&rdo;老人很肯定地说：&ldo;我很清楚记得当我从口袋里找到这张纸时的情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它好像是上个星期才写的。&rdo;

&ldo;噢。&rdo;我说。

&ldo;现在这张纸看起来很旧，不过我是在一九二一年就看过它了，那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rdo;

&ldo;没错。&rdo;

&ldo;如果是一九一〇年就写好的，那么我发现它的时候，就是离写好十年以后的事。&rdo;

&ldo;没错，如你说的。&rdo;

于是老人摇头，&ldo;所以绝对不是一九一〇年就写好的。我发现这张纸的时候，不管是纸张还是墨水的痕迹，都给人还很新的感觉。当时我的印象是这是几天前写的东西，我很清楚地记得这一点。&rdo;

我转头看洁。洁露出相当困惑的表情，这是因为出现了他意想不到的证词的关系吧！

&ldo;你确定？&rdo;洁问。

&ldo;绝对确定。&rdo;老人肯定地说：&ldo;笔迹或墨水是不是新的，应该是第一眼看到就可以感觉到的事情吧？至少十年前写的和最近才写的，是很容易就可以区别得出来的事情，不是吗？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那时看到的，绝对不是十年前就写好的一张纸。因为我还记得看到它的当时，脑子里有&lso;啊！新的便条纸，是最近才写的东西&rso;的想法。这一点是绝对没有错的。&rdo;

洁双手抱胸，陷入苦思当中。老人突如其来的这段证言，好像给他带来极大的困扰。

他沉默了半晌后，终于放弃似的提了别的问题：&ldo;是吗？&rdo;然后接着问：&ldo;你和达尔马吉的谈话中，还有什么让你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rdo;

&ldo;那时的谈话中，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就是我问他建筑师为什么要在那么高、没有人看得见的摩天楼楼顶上放一些装饰品，安置像是维纳斯的雕刻之类的东西时，他所回答的话。&rdo;

&ldo;他说了什么？&rdo;

&ldo;他说，总有一天纽约的计程车或巴士，都会变成像装着小型螺旋桨的飞行船在空中飞，那是纽约市的市民就可以看到摩天楼楼顶的风景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rdo;

&ldo;嗯。&rdo;洁点头说。

&ldo;我以前就对为什么要精心美化摩天楼楼顶这件事感到很奇怪，所以乘机问他这个问题。总不可能是给乌鸦看的吧！结果奥森给我这样的回答，他说纽约的建筑师都像少年梦想家，永远朝着未来而努力。&rdo;

&ldo;朝着未来努力吗？的确是的。那么，你的问题得到答案了。&rdo;洁说。

&ldo;是得到答案了。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计程车还是在地面上行走。&rdo;老人说，并且耸肩笑了。&ldo;真的是愚蠢的梦想，建筑师的预测失败了。最后那些雕塑的作品，都成了建筑师个人的东西。&rdo;

&ldo;建筑师个人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rdo;洁追问道。

&ldo;在巴士或计程车能在空中飞行以前，盖在半空中的那些装饰，全都是建筑师个人的所有物。奥森说过这种意思的话。他说在市民可以在天空飞行以前，摩天楼的楼顶精心制造出来的艺术殿堂，是建筑师个人独占的乐园……咦？怎么了？&rdo;

我转头看洁，他好像失神了般地看着半空中，一副在深思什么事情的模样。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微微往前倾，在狭窄的厨房里来回踱步。

&ldo;他怎么了？&rdo;老人讶异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