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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对。月亮会有什么样的景色，你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rdo;黑人指着天上的月亮说：&ldo;我说的是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色。你读过大学吧？&rdo;

&ldo;读过，但大学一点意义也没有。面对杀人的战争时，学问是毫无意义的。即使拿到了学位，学位也挡不了子弹，无法在炮弹的碎片和寒冷中保护我的耳朵，也不能为我留下萝拉。&rdo;

&ldo;萝拉？你结过婚吗？&rdo;

&ldo;嗯。&rdo;

&ldo;但是离婚了？&rdo;

我笑了笑，反正已经不在乎了，便告诉他：&ldo;在战场上的时候，有些人会藉着慰安妇逃避现实，但是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把女人当成泄欲的对象这种事，会让我讨厌自己，而且我已经有萝拉了。在上欧洲战场以前，我们片刻也不曾分开过。可是有一天，在战场上的我收到萝拉寄来的信，她说她在一个宴会中认识了一位海军中尉，并且与他陷入恋爱之中，希望我答应和她离婚，还说都是因为我不好，因为我没有在她的身边陪伴她。&rdo;

&ldo;太过分了。&rdo;

我在黑暗的夜色中摇摇头，说：&ldo;那就是女人，什么事都怪罪到别人的头上。我能怎么办呢？只好答应她离婚了。&rdo;

&ldo;幸好你活着回来了。&rdo;

&ldo;当我身在有如地狱般的战场时，支持着我的人就是萝拉。所以失去了她之后，我根本不想回来。只是，我虽然等待子弹打到我的身上，子弹却自动避开了我。&rdo;

&ldo;你恨这个国家的政府吗？&rdo;黑人问。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ldo;唔，不能说不恨。但是又能怎样？&rdo;

结果，他说了一句让我很意外的话：&ldo;像你这样的人，正是我想寻找的对象。&rdo;

&ldo;哦？是吗？&rdo;我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说。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看穿他的计谋了。

&ldo;你终于找到了吗？可是，我并不想加入什么黑帮的组织。虽然我懂武器，可是我已经受够砍砍杀杀的事了。&rdo;

&ldo;兄弟，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rdo;他说。

&ldo;不是想叫我加入黑帮吗？&rdo;

&ldo;当然不是。&rdo;

&ldo;那么，对你来说，我应该是个没有用处的男人。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命而已。&rdo;

他听了我说的话，先是嘿嘿地小声笑着，接着便哈哈哈地大笑了。

&ldo;有什么好笑的？&rdo;我问。

他一边笑一边说：&ldo;抱歉，兄弟。因为半年前，我也说过相同的话。我想起了让我说出相同话的家伙。&rdo;

我默默听着。

他继续说：&ldo;那时的我和现在的你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的身边还有女人。我忘了身边的女人，对那个家伙说，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命而已。于是那个家伙便说，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我的了。所以我决定以从中国人那里学来的拳法，对付那个家伙。我抬起右脚，才要踢出去的时候，那家伙手中的刀就挥砍下来，从我的脚后跟划破我的小腿。&rdo;

&ldo;啊，结果呢？怎么样了？&rdo;

&ldo;艾美当场发出惨烈的尖叫声，那个家伙便逃走了。她如果早点尖叫就好了。接着，我才被艾美和路过的黑人扶到一一〇街，向医生求救。因为我浑身是血，所以没有车子愿意载我，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才到医生那里。候诊室里满是等待看诊的穷人，我在那里等了六个小时，轮到我的时候，我的脚已经肿起来，没有办法缝合，只能用几根铁丝堵住伤口。&rdo;

&ldo;好惨。&rdo;

&ldo;嗯，好像在处理沙发的裂缝一样。并不是只有你经历过战争呀！&rdo;

&ldo;唔，这和你说的好风景有什么关系？&rdo;

&ldo;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说的是真正漂亮的风景，不是英国式的夸张措辞。那真的是美好的景色。&rdo;

&ldo;眼前的景色已经让我感动，让我感叹这个世界上竟有这么好的景色了。你所说的地方真的比这里更美？&rdo;

&ldo;是的，兄弟，我可以保证。而且，那里还提供睡觉的地方。&rdo;

&ldo;你该不会是要我去你的公寓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