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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女子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围坐在火堆旁的听故事的朋友中有一个粗声粗气的发问：&ldo;栾先生，除了东方晓，&rdo;顿了顿，&ldo;和您之外，小韩还有打不过的人吗？&rdo;

栾先生开心道：&ldo;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除了东方晓和他师父，&rdo;顿了顿，&ldo;当然，还有我之外，他应该没有打不过的人，如果真有，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rdo;

火堆旁的另外一个朋友问：&ldo;他为什么要打自己？&rdo;

栾先生笑道：&ldo;因为他闲得慌呗。

火堆旁的听故事的那堆朋友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

练月想韩厥打不过自己，所以最后死了，他要是打得过自己，或许就不会死了。如果他没死的话，不知道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她正想着，忽又听到那位栾先生道：&ldo;月色正好，凉风习习，后面的那位朋友不打算出来与我们痛饮一番？&rdo;

练月愣了一下，知道他早就察觉了，于是道：&ldo;在下就是路过，见此处有火光，故而驻足一听，希望没有打搅诸位。&rdo;

栾顿有些惊讶：&ldo;没想到是位姑娘。&rdo;

练月道：&ldo;夜色已深，在下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他日再见。&rdo;

萱娘缓慢的站起来，侧耳倾听影壁那侧的动静：&ldo;既要再见，不知姑娘可否愿留下姓名，以待他日相逢？&rdo;

练月人已跃出高墙，声音却刚传过来：&ldo;相逢何必曾相识，多谢两位盛情，后会有期。&rdo;

萱娘走到影壁后，果然已经没人了，栾顿也起身走了过去，影壁在地上投出黑漆漆的影子，他俩就站在阴影里。

栾顿不解问：&ldo;怎么了？&rdo;

萱娘纳罕道：&ldo;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像小卫的那个月娘？&rdo;

栾顿一听，立刻纵身越到高墙上，前后左右四处查探一番，这会儿人早已没影了，只好又回来了，道：&ldo;走了。&rdo;

萱娘想了想，又放弃了：&ldo;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否则她既然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出来与我们相见？&rdo;

栾顿道：&ldo;小卫不是说她跌下断崖，生死不明吗？我想应该不是她，如果她还活着，第一时间应该去找小卫，而不是来找我们，对不对？&rdo;

萱娘叹了口气：&ldo;小卫的情路也太坎坷了些，前一个那样，这一个又这样。&rdo;

栾顿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围坐在影壁另一侧的乞丐和流浪汉正在热热闹闹的吃肉喝酒，旁边的草丛里有夏虫嘶鸣，今晚的月色和星光也正好。

萱娘道：&ldo;希望小卫能快点找到她，然后带着她来这里，跟我们吃肉喝酒。&rdo;

栾顿默了一下，道：&ldo;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rdo;

第五十四章

练月从卫安侯府出来之后，一路往客栈走，边走边想，这个栾顿其实说得对，天下不止韩厥一个剑客，可她为什么独独把韩厥从里边挑了出来，还不是因为当时他正年轻，又意气风发，长得好？虽然她没见过他，可所有的说书人说起他时，都不会省略他长得好看这件事，说他是剑客圈里顶漂亮的人物，否则她为什么不挑东方晓？还不是因为东方晓已经老了，当她爹都绰绰有余。

而且，练月就此还推论出，她对叶湛有好感，多半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当然不能否认他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么一想，练月发现自己真是浅薄，看人竟然先看长相，其次才看性情。不过这能怪她吗，萧珩长的好看，她日日看着他，难免把胃口看大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也不想，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哇。

她又想，如今天阙城也来了，卫安侯府也进去看了，就差找一副韩厥的画像，知道他到底长啥样，就功德圆满了。

知道韩厥到底长什么样之后，她就能分清他跟叶湛了。

刚才不应该走那么快的，那个栾顿和萱娘应是韩厥的朋友吧。在韩厥死了这么多年之后，还念着他，在他的院子里，招呼那些乞丐和流浪汉朋友，他们是最有可能有韩厥画像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察觉到那边有人朝她走过来时，她忽然紧张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开了。

她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求一求画像呢？如果他们问的话，她该怎么回答呢？说是韩厥的仰慕者？

她一会儿一个主意，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吧，还是回去吧，她想，可能就这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了，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而且栾顿和萱娘看上去很好客，应该不会拒绝她。但万一他们拒绝了她，那该怎么办？不要紧不要紧，拒绝就拒绝，反正以后也不见了。

只是不能空手去，得带点礼什么的。

她从身上摸出一点碎银子，决定打点酒过去。

不是什么好酒，说实话好酒她也打不起，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不介意，介意的话，就不会与乞丐和流浪汉在废宅中秉烛夜谈了。她想，韩厥的朋友倒都挺平易近人，不知道那个不活在传说里的韩厥到底什么样，是不是也像他的朋友们这样随和？

她到那座废弃的宅院时，火堆已经熄灭了，刚才讲故事的中年男人和萱娘已经走了，只有乞丐和流浪汉们意犹未尽，似乎还在聊今天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