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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女子大约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便道：&ldo;师兄昨日可是去平昌府了？&rdo;顿了顿，&ldo;平昌君也真是，把人派出去三个月，回来还不让人歇一歇，害我昨天白跑一趟。&rdo;

见没人应她，便转回头来瞧，大约是瞧见师兄的竹屋前立着的不是师兄，而是一个女子，她愣住了。

第九章

练月和她对视的那一刹那，就确定了，剑客的师妹对剑客有心思。她之前还心存侥幸来着，想着他们是师兄妹，相互照应也是应当，她不应该多想。因为她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当初如果东音跟她一块逃出来，两人在太平城相依为命，她也会这么对东音，兄妹之情不应该被质疑。她以为剑客的师妹跟她一样，但显然她俩不一样。

容钰的目光在练月身上扫了一遍之后，最后又落回她脖颈上。

练月低头瞧了一眼，吓了一跳，赶忙揪了揪衣衫，遮住那令人羞耻的紫痕，同时脸也烧了起来，她强忍着脸上的热意，下了台阶，走近了一点，道：&ldo;你是卫庄的师妹对么，他昨日同我说了，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幸会。&rdo;

容钰手中还握着一把新鲜的青草，那是兔子的食物，听到她这么说，就笑了一下，但不是友善的笑，而是轻笑，轻视的笑，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笑，问：&ldo;他昨日同你在一起？&rdo;

练月想到这两日剑客同她的缠绵，不觉心神一荡，脸更红了，她闪躲道：&ldo;我去叫他。&rdo;

容钰却拦住了她：&ldo;不用，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师兄刚回来，便过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既然有人照顾他，那我就放心了。&rdo;她瞅了一眼伽蓝树下的另外一个食盒，道：&ldo;他刚回来，生锅冷灶的，不好做饭，我带了一点饭菜，热一热就可以吃，你们先用，我改日再来看你们。&rdo;

练月想留她，但剑客不在，她身份又不明，也不好留，只道：&ldo;那多谢你了，他醒了，我一定转告。&rdo;

容钰朝她点了点头，表示告辞，但刚转了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道：&ldo;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rdo;

练月答道：&ldo;练月，你也可以叫我月娘。&rdo;

&ldo;练月……&rdo;她咀嚼了一下，&ldo;真是个好名字。&rdo;又顿了下，&ldo;听口音，不是本地人？&rdo;

练月点了点头，道：&ldo;以前在穆国住过一段时日。&rdo;

容钰又问道：&ldo;家中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rdo;

练月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剑客都没问这些问题，偶尔说起了一点，还是她主动挑起的话头，现在剑客的师妹倒是替剑客查起户籍来了，看来是真关心剑客。

练月道：&ldo;没了，就我一个人。&rdo;

容钰高深莫测的瞧着她，练月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正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看她，容钰提前一步道了句告辞。如此，练月也不好问了，一路将她送到院外，看着她袅袅娜娜的沿着鹅卵石的小径一路走远，方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练月走到伽蓝树下，蹲下去逗了一会儿那几只兔子，才拎起食盒进屋去。她把食盒搁在桌上，又绕进里屋去瞧。剑客还在睡，他难得睡这么多。练月脱了鞋子，合衣钻到他怀里去。

她身上的凉意到底还是把剑客弄醒了，剑客这次没有抓住她，要把她扔出去，而是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声音含糊：&ldo;起这么早，不累么？&rdo;

练月在他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轻声道：&ldo;你师妹刚才来了。&rdo;

剑客&ldo;嗯&rdo;了一声，似乎不奇怪也不在意。

练月道：&ldo;她一大早出城来，帮你喂了兔子，还做了饭，你不起来吃点么？&rdo;

剑客这才睁开眼来瞧她，见她正在自己怀里垂着眼皮玩手指，就道：&ldo;嗯，那是应该起来了。&rdo;

练月正在玩手指的动作便顿住了，她&ldo;哦&rdo;了一声，从他怀里爬出来，道：&ldo;我去帮你把饭菜热一下。&rdo;

他又把她拽回来，道：&ldo;你刚来，对这地方不熟，我来吧，你再睡会儿。&rdo;

练月又&ldo;哦&rdo;了一声，乖乖移到里侧去，背对着他，却不睡觉，而是继续玩手指。

剑客穿戴好之后，便出去了，练月听见他走了，方才转过身来，发了一会儿怔，又裹紧被衾，这被衾上有剑客的气息，她抱着它，就觉得在抱着剑客。

她的剑客，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不同的人。白天的剑客有些冷漠和疏离，他不说话时，练月有时也不敢碰，因为太锋利，她怕会伤到自己。只有晚上的剑客，是可亲的，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一会儿，又听到剑客的脚步声，忙转身到里侧去，假装睡着了。

剑客走后，她转身回来，瞧见里屋的竹架的最上层搁了盥洗盆，盆上面搭了一块布巾。架子的第二层则搁了漱口的杯子。

她呆了一会儿，起身下床，漱了口，洗了把脸，然后出去了。

第十章

竹屋旁边有间低一点的小竹屋，烟囱里已经开始往外冒炊烟了，练月站在灶房门口往里瞧，剑客正在灶下煽火。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景象，像本该高高悬挂在苍穹的太阳，忽然挂在了灶房，于是整个灶房都跟着局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