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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刚刚说……谁回来了?”
吕晁将声量又扬高了几分,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夏——莳——锦!”
这回在场所有人都将这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不都说她嫁人了么……难道是回门?”
“回什么门!”吕晁莫名不爽,拿扇骨在那人袖上轻抽了下:“夏娘子若真如传言说的那样嫁去了杞县,千山万水的一时半会儿岂会回娘家?再说了,她如今已到京郊的吴镇,过午便能抵京,要真是嫁了人,自然是携夫君一同回来,到时咱们一看便知!”
世子的话似是说进了众人的心坎儿里,其实这些天外间纷纷扬扬传说的那些,他们也不愿信,奈何却拿不出驳斥的凭由。
如今夏娘子既然要回京了,是谣言还是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心中那股期待瞬间又找回来了。
因着这则消息太过震惊,有一瞬大家是陷入在懵怔中,待稍稍醒顿过来,决断声便此起彼伏,错落响起:
“世子、县主,在下突感身子不适先行告辞了,改日定作东赔罪。”
“在下也想起家中卧病的父亲,得回去看看!少赔了。”
“在下……人有三急。”
……
适才还热闹喧阗的亭子,转眼间便只剩了吕秋月和几位贵女,不甘地盯着一众才子匆促离去的背影。
他们一个个,这是急着去城门口求证夏莳锦有没有嫁人,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呢!
贵人们妒火横生,吟心也攒眉苦脸,心道才安生了几个月的汴京城,只怕又要迎来腥风血雨了……
正委顿之时,吟心却瞧见自家县主陡然趋步,脚下僵硬沉重的往前去,明明前方并没什么特别,县主却好似奔着什么而去。
走出十余步后,吕秋月蓦然停在一株桃树前,毫不犹豫地抬手将一枝桃花折断,而后踩在脚下用力碾了碾。
这便是刚刚亭前斜飞出来的开得最艳的那枝。
花瓣顷刻被践踏成泥,吕秋月这方抒了一口气,摇着罗扇渐渐走远。
真是阴魂不散!
吴镇,八方客栈门前。
一辆紫绸装裹的雅致马车缓停了下来,前后夹护着两辆马车也随之靠边停下。
小二眼尖,将抹布往肩头一搭,便堆着笑出门相迎。这一瞧便是贵客来了,殷勤些保不齐还能得几文打赏!
果然很快就见后车跳下来几人,走到中间那辆马车旁架步梯的架步梯,撩幢容的撩幢容。头车也跳下来几人,分几个方位守在马车旁,眼观六路,将马车护得滴水不漏。
须臾,中间那辆马车里便走下来一位清秀端丽的小娘子。
小二殷勤上前询问:“不知这位主子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什么主子,我是丫鬟。”水翠俏生生地纠正,又转身递了手去,“娘子,奴婢扶您下车。”
锦帘内探出一只清癯素净的手来,泛着脂玉光泽的五指轻轻搭在水翠的手上。动作间云袖略微滑落,露出一小截嫩藕似的皓腕,腕上套着只水头极好的白底青。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并着小二皆有些看呆,莫名期待起即将显露真容的这家小娘子来。
然而下一刻身着月白绫裙的夏莳锦出来后,所有人却是暗道失望。
帷帽及腰,什么也没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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