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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你好呀，小同志找谁？&rdo;门卫大叔探着头问。

祁香贝哪有人找，不由讪讪一笑，就这一下，门卫大叔就全明白了，&ldo;你是来问招工的吧，也是高中毕业生？&rdo;

祁香贝点点头，&ldo;大叔您都猜对了，不知道咱厂里&rdo;

还没等她说完，门卫大叔连连摆手，&ldo;小同志，你不用问，年前已经来过很多高中生，没戏，厂里根本不招工，你呀，还是到别的厂子问问吧。&rdo;

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紧跟着问：&ldo;那咱厂里招临时工吗？&rdo;

&ldo;临时工？没听说过，这都是私下里的事情，谁会大张旗鼓地宣扬呀。&rdo;看表情就知道，这大叔觉得面前的姑娘问了个傻问题。

祁香贝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道了声谢，默默走开。

&ldo;苏师傅，燕子就交给你了，她脸皮薄，有点抹不开面，有啥不对的，你直接跟她说。&rdo;

张有年的声音，听着意思祁春燕也跟着呢，祁香贝不想这么跟他们照面，左右又没有可藏身的地方，干脆背过了身面对墙壁，假装在找东西。

&ldo;张公安放心，我会毫不保留地把擅长的手艺教给春燕，你那么费心帮我拿到了房子，我老婆子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肯定不让你白忙一场，再有两个月我就退了，到时候春燕就能接我的班，成厂里的正式工。&rdo;这应该就是那位苏师傅。

&ldo;苏师傅，谢谢你，我肯定好好学，你教我那么多，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师父，我会孝敬你的。&rdo;祁春燕话是这么说，可脸上的傲气可不要太明显。

苏师傅是年过五十的人，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都经历过了，真心还是假意分得清，&ldo;我怕是没这个福气，退了就是退了，就该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哪能麻烦你们总惦记，只要春燕你的工作顺利转正，我这个老婆子就问心无愧了。&rdo;

张有年和祁春燕对视一眼，很满意苏师傅的态度，就讨厌有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本来就是交易嘛。

&ldo;那行，燕子你跟着苏师傅进厂，好好跟她学习，争取进步，尽快掌握技能，时间不早，我也该回派出所了。&rdo;

听着脚步声，张有年离开了，苏师傅和祁春燕也走远了。

祁香贝转过身快速离开，走到拐弯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ldo;我当是谁鬼鬼祟祟，原来是小姑呀，怎么见了我们两口子还躲起来呢？&rdo;

张有年扭了扭帽子戴正了，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祁香贝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ldo;侄女婿不愧是公安，眼观六路呀，我是看你们两口子办事呢，就不打扰了，要不当着外人叫比你小的人姑姑，也挺尴尬的不是？&rdo;

祁香贝一副替人着想的面孔，让张有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ldo;那我这个做侄女婿的还得谢谢你了，不用这样，我们不尴尬。&rdo;

&ldo;哦，&rdo;祁香贝无所谓，尴不尴尬只是托词，要不要当面见还不是她自己做主，&ldo;那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更自在，挺好。&rdo;

张有年脚下一踢，几颗石子飞了出去，然后手揣到兜里，吹着口哨走了。

祁香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往前走，刚走出去几步，就停住了，她看见祁春燕就这么大刺刺地跑到她前面挡住了去路，&ldo;你们两口子真没默契，张有年刚走你就出现了。&rdo;

&ldo;别挑拨离间，我们两口子一致得很，别以为剪了头发、背过身我就看不出来是你。&rdo;祁春燕在路过的时候，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祁香贝，她没吭声，等进了厂门跟苏师傅打招呼，说刚才跟年哥有事没说完，才出来找她，没想到被年哥抢了先。

&ldo;看出来又咋地？你还能吃了我？&rdo;祁香贝双手压着挎包，就这样随意地站着，真是的，张有年怕是职业警觉才拦住她的，祁春燕明明已经进厂了，还特意从旁边转出来追她，恐怕不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ldo;你专门出来有啥事，要只是出来喊声小姑就算了，我还有事忙，走了。&rdo;

祁春燕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可能觉得声音有点大，又用手虚掩着嘴，&ldo;有啥事？没事不能来看看你落魄的样子吗？志国说你下地干活呢，破天荒呀，受不了了吧，跑到县城这是躲清闲还是找工作？啧啧啧，刚才没发现，看看小姑这白白净净的手快成鸡爪子了，再看这脸，哎，你走啥？嫌我说的不中听呀？&rdo;

&ldo;你也知道自己说话不中听，我傻呀，站在这里听你瞎掰呼。&rdo;祁香贝可没这个受虐的习惯，迈开腿大步往前走。

祁春燕脚下速度更快，超过祁香贝，整个又挡住了路，&ldo;你是羞愧得抬不起头吧，这人的命就是不一样，你看看我，看这上衣裤子还有鞋子，都是年哥为了庆祝我上班专门到百货商场买的，看我脖子上的丝巾，花了十五块钱，再看小姑你这一身，哎呀，土味十足，都能掉渣了。&rdo;

祁香贝站定，眼睛直勾勾看着祁春燕，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打量。

&ldo;你干啥这么看着我？&rdo;祁春燕被看得有点发毛，以为自己哪里穿得不对，开始低头检查，没错呀，专门照着嫂子的打扮穿的，昨天进厂的时候可是把同事羡慕得不行。

祁香贝歪着头，勾起嘴角，眼睛也咪咪着，&ldo;我在看一个华丽的包装下自卑的灵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