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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闯宫（第2页）

宝青听见景休的声音，想到方才他如此凶自己，还在赌气，本不想出去；却听石婆婆哄骗景休，不明就里，正要起身，看见翎月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好像是让自己不要说话。宝青心下疑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七八中文首发www.7*8zw.com7*8zw.com

景休看出石婆婆有些异样，而且明明看见宝青向这边过来，于是道，“那我正好进去看看国主。”说着便大步走进了寝殿，哪顾石婆婆阻拦。

此时翎月欲再佯睡已无可能，只得见招拆招。

“国主……”景休万没想到进殿看见的竟是醒来的翎月。

“国师，一向可好？”翎月冷冷地望着景休，目光中毫不掩饰对他的戒备和敌意。

景休心中电光火石般转过了诸般念头：她怎会突然醒来？不论为何，她醒了，怕是要跟我清算杀垣渡的事情，我助仲昊开缚灵渊之事她想必也已推测出来；她对我怨恨已深，其中虽不无误会，如今却实难再有君臣信任；她在，我与灵汐便更无可能。杀了她吗？石婆婆和殿外几个侍卫不难料理，宝青却在此地……先缓一缓，之后再寻个隐秘机会杀了她吗？灵汐日日前来看望，九宸也在山灵，鬼丝纠缠尚浅，幻术难成，武力上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九宸的；我虽能调兵，但一旦兵变，人心尽失，战神更能名正言顺地擒拿于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灵汐九宸不在，此间人少，亦无人报讯，大丈夫应当机立断，莫要婆婆妈妈了！

“青儿，娘有些不舒服，想喝你炖的参汤，你去给娘做些可好？”翎月温言对宝青道，同时给了她一个不容抗拒的眼神。她知自己与景休必有一搏，怕伤到宝青，想支走她。

宝青觉得这殿内里里外外透着古怪，正欲开口询问，却听景休说，“宝青，国主大病初醒，需要调养，你去炖些参汤来吧。我也正有些事情要与国主商议。你和灵汐的事情，不要担心，景休哥哥会帮着你的。”景休不愿杀宝青，但若她在此，便不得不杀她灭口；翎月欲支开宝青，正合心意，便顺势促成。这当口，他未曾细想宝青回来若见翎月死去，会不会怀疑自己；或许，他是相信宝青对自己的情意，又或许，他虽作恶，却并非一无是处，尚存一念之仁。

宝青听景休语气温和，还说愿意帮自己，心中一喜，道，“那好，娘，景休哥哥，你们聊，我去为你们准备点吃食。”

宝青走过石婆婆身旁，石婆婆欲和她说些什么，景休瞥见，隔空一记“哑”诀封住她喉咙。待宝青刚一出殿，景休左手挥出，施鬼藤术将石婆婆缠了过来，缚在一边。又极快地料理了殿外的两个侍卫。

“翎月国主，是时候了断我们的恩怨了。”景休阴恻恻地说。

“你想弑君么？”翎月逼视着他。

“自是不想，被逼至此，我别无他法。我不杀国主，便是重则被杀、轻则被夺权关入禁域的下场。我景休不想害人，却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你不害人？”翎月轻蔑地哼了一声，“仲昊全族，不是你所害？我父垣渡，不是你所杀？开启缚灵渊，不是你助力？我被摄魂险些永堕混沌，不是你所为？”

“仲昊他不听管束，屡屡犯我，险些害死天将，我是按律处置。你被摄魂，乃仲昊所为，我只不过顺势让你睡去，亦是为保你性命。至于垣渡，他害得我父蒙冤而死，我玄鸟一族举族被害，他早就该死！是你骗了我，是你负了我！我开启缚灵渊，也是为了亲手杀死垣渡，以血家仇！”景休想起家仇，切齿拊心地咆哮起来。

“是了，你景休大国师何时错过？你所杀之人，皆罪有应得；你所作之恶，皆非本意，不是时局所迫，便是为人所逼。当年未能救回灵汐，不是你不愿，乃是神魔大战，山崩地扰，你无计可施。未能保你父清白，不是你怯懦，乃是垣渡暴虐，威胁于你，蚍蜉不能撼树。这五万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告诉自己，你背叛父族，其实是审时度势，为保家族血脉而忍辱负重？景休国师，你这一生，何时承担过？”

翎月此番话，实在切中要害。她一直看不透景休，这十几日中虽动弹不得，却头脑清明，倒把这万年的事情想了个透彻。

景休这一生都在被命运主宰，从不曾主宰过命运。他不愿承认，对人对己，都不愿承认，这一切，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怯懦，怪自己想要的太多。选择了苟活，却还想要世人的尊敬；选择了杀戮，却还想要心灵的解脱。

“你……”景休喉头梗涩，瞪视着翎月，说不出话来，杀意从眼中蔓延开来。

“动手吧！”翎月起身，坦然看着景休。她知自己虽为上神，功力却逊于景休，此番破法而出，元气有伤，诚非敌手；石婆婆受制，侍卫被杀，无人报讯，此次实是凶多吉少。灵汐有托良人，景休亦似不会伤害宝青，我也算心无挂碍了。人固有一死，我便追随我那夫君而去罢了！

注：

[1]忘记此情节的仙友，请参见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