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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和飞鸢都在外面,若有什么事,直接喊我们便是。」
「嗯。」
裴贺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但谢宜瑶似乎没有把灵鹊的话放在心上,他也就没有说什么。
屋内安静了片刻,还是谢宜瑶先开了口。
「你现在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
「殿下为何这样说?」
「这次确实是我松懈了,幸好没牵连到你们。」
谢宜瑶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裴贺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谢宜瑶多少会为这次的冒失感到惭愧,甚至可能不愿意见他。
但她将这件事说得是如此稀松平常。
理所当然的,她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展示脆弱,以至于裴贺甚至不能判断她是否存在脆弱的一面。
「你是想问陛下有没有提到你吧?是有的,不过他说了,你是谁他都无所谓。他就算要查也问题不大,我只要想办法让『严嘉』离京便是。现在外有北伐,内要土断,他不会为了一件小事动用太多心力的。你尽管放心,就算他真查清楚了,我也会护着你的。」
裴贺沉默了许久,才说:「殿下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吃这颗定心丸而来的。」
谢宜瑶并未尽信:「那是为什么?来看我出丑么?」
裴贺有些心虚,又有被误会的委屈,然而他到底是不敢顶撞谢宜瑶,只能愤愤地说:「殿下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宜瑶被逗笑了,于是她并没有计较裴贺的小心思,反而让他坐得近了些。
近得裴贺能嗅到谢宜瑶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是药膏的香气。
他听到谢宜瑶问:「趁我现在还记得清楚……你好不好奇他都和我说了些什么?」
这便是要他听着的意思了,裴贺点了点头,拿起了榻边的团扇,为谢宜瑶轻轻扇着风。
今日谢宜瑶在裴贺面前提谢况,用的是「皇帝」「陛下」一类的字眼,或直接用「他」来指代。不似以往,还会称谢况为「阿父」「父皇」,裴贺觉得她面上风轻云淡,心底里应当是很记恨皇帝父亲的。
谢宜瑶和谢况之间的那些矛盾,裴贺陪在她身边一年多来,知道了不少,他也隐约猜到了先皇后袁盼的死亡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
谢宜瑶将她和谢况之间的对话娓娓道来,裴贺没有放过一个字眼,自然也认识到他自己,或者说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导火索。
父女二人争吵的重点在别处。
「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裴贺困惑不解:「什么……?」
「我还没怎么听你提起过你的阿父,礼尚往来,你和我聊聊他吧。」
裴贺没有抗拒:「殿下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嗯……你先前说过,在重新见到他以前,他有数年在外从军未归家。你可还记得,他临走前可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早年间独自在外寻找父亲时,裴贺无数次和人提起过裴如之,他本来对此应该是得心应手的。然而数年过去,连那些话语都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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