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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陆长安（第4页）

风从身畔掠过，道路两旁的桑树叶渐渐褪去深绿，色泽变浅、变透，越接近东山，越是呈现出莹润的玉质。

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合了个喇叭：“喂——”

“陆长安，你不出来，我要下水啦！”

依旧不见人。

他拥着她站起来。

蚕蚕紧紧抿住唇瓣。

她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喃喃出声：“不要命，只要你。为你不要命也不是第一次了。下次，还敢。”

她莫名知道碧流年长什么样子，也知道火焰山的味道有多呛蚕。那道雷电中的人影身处半空，而她，本能地知道火焰山从上往下看是什么模样。

“才不是……等一下，”蚕蚕弱弱地说，“可以先从水里出去吗，我的尾巴还在吸水……嗝儿！”

她的胸口翻涌着沸腾的情愫，比火焰山的熔岩更加炽烫。

腰被勾住。

她记得，在她吐出“方尽”之后，意识飘飘荡荡，仿佛去到翡梦泽、去到火焰山、去到蓬莱看玉桑……

“自己回来。”他淡声道，“你再不上岸，膝盖要受凉了。”

波光摇曳，圈圈泛滥的，仿佛是七百年旧时光。

月亮一寸一寸爬上水面。

蚕蚕强忍住逃离的冲动，任凭琼水淹没自己的脚踝。

蚕蚕胸腔抽搐，手指发麻。

“蚕的事情你不懂！”她吸了吸鼻子，“你以为只是淹了膝盖吗？蚕，蚕被水淹，就会死，淹哪里都不行！”

真正的陆长安！

玉质琼水激起浅浅的涟漪。

蚕蚕盯着他傻笑。

心脏迅猛擂击胸腔，蚕蚕心悸得厉害，快要喘不过气。

仿佛为了证实她的话，下一瞬间，她“噗通”一下栽进湖里。

蚕蚕微微颤抖着，低头看了看漫到膝弯的湖水。

她抬手攀住他的肩。

他眸色幽寒，唇角微抿：“反复无常。”

蚕蚕定在一株巨大的玉桑前。

虽然看起来很可笑，但对于蚕来说，这已经是极限挑战。

“不要命？”他皱着眉。

湖水一截一截往上漫。

眼前冒起了粉色泡泡，她一时分不清，她的心跳是凝固不动，还是快得难以捕捉。

“何必。”他的嗓音远比夜风下的湖水寒凉，“见面你又不喜。”

清风拂动她的发丝，周围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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