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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咳嗽声的,还有一种嗤嗤的声音,听得人从牙齿一路酸到头骨。那是柴刀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要快,要更快!
厨房所在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但这时候,连余悦都听见了老人沉重的脚步声。
他害怕得要命,又不敢回头,只好盯着面朝背后的小恒,试图从他脸上发现端倪。可这孩子表情四平八稳的,什么也瞧不出来。
余悦拼命地迈动着沉重的双腿,冲过了院子的大门,心下大喜。他的脚步几乎要放慢了!这时,前面的小恒睁大了眼睛,大声喊道:“低头!”
余悦“啊”了一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下意识地一矮。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头上有些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落了下来。
他悚然一震,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死了。幸好这时厨房已经近在眼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闷头冲了进去!
一跨进厨房门,余悦就瘫倒在地上,他已经筋疲力尽,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几步以外,又瘦又高的老头儿拿着一把柴刀,阴森森地看着他们。
余悦后知后觉地摸了一把头顶,捋下来一把被切断的头发,还有点湿。他盯着指尖的那点红色发愣。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受伤,可这血是谁的?
陈公怨毒的目光凝视在小恒身上,近乎要滴出血来。
小恒此时面朝着他,露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容。
陈公脸皮抽动了一下。就在此时,荆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身,面对着面皮发青的老人;小恒被他抱着,自然背转过去。
荆白的另一只手还握着菜刀,身后就是秀凤的刀具架。他丝毫不为陈公欲噬人的目光所动,神色一派泰然。
眼看两边形成对峙之势,陈公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他离厨房本来就只有几步之远,这时离得更近了些。余悦原本站得更靠前,这时吓得两腿战战,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荆白神色冷漠,拿起手中锈迹斑斑的菜刀,刀刃向外,冲陈公晃了晃。
陈公脸上现出迟疑之色,可目光转向荆白怀中的小恒,竟然未停下脚步,反而再次往前进了。
余悦已经贴上了灶台,荆白犹豫片刻,他在纠结是否要直接退到那口大缸处去,但此时,一只冰冷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荆白会意地站定,下一秒,原本背对着陈公的小恒忽然回过头。孩童的脸不知何时,竟变作一副婴儿的五官,面色雪白,眼瞳赤红,神色凶狠,似有无限恨意。他冲着陈公,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
陈公离门口只剩两步,被他一叫,步伐便停住了,原本站直了的身形也骤然佝偻下来。那阴沉又迟疑的目光在三人中逡巡了一阵,最终,他收起拖在地上的柴刀,带着那嗤嗤拉拉的声音,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余悦吓得不敢说话,直到陈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战战兢兢地把目光转向小恒。
那张脸却并没变回原本男孩的样子,婴儿的脸上连小树林里的顽皮之色都不见了。刚才的愤怒仿佛激发了他原本的凶性,荆白瞧见属于小恒的脸似乎在隐隐变幻,意识到了什么,把男孩放在地上。
余悦已经悄悄地转过脸去,不敢再看。荆白也不管他,只蹲下身去,扶着男孩的肩膀,对着那张戾气横生的面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小恒?”
在他平静的目光中,那双眼中血红的颜色逐渐褪去,白得发灰的面容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只是目光还直愣愣的,盯着荆白手中的菜刀。
荆白屏息凝神,在他一瞬不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注视中,缓缓站起身来,将秀凤的刀挂回了刀具架。
刀放回原处,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秒,小恒眨了眨眼,露出如梦初醒般的恍然之色。
直到这时,荆白才真正松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吧?”
小恒低下头,闭上双目,静了片刻才道:“我还好。但是午夜之前,‘他’应该都不能再出来了。”
厨房里突然“哐当”响了一声,两人转头去看,原来是余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两人齐刷刷投来的视线中,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两位大佬好,你们能不能抽个空告诉我,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第42章陈婆过寿
厨房中,余悦大喇喇地瘫倒在地。在副本里,他早已放弃了形象问题,毕竟没有什么比小命更重要。
但看着小恒和荆白齐齐投来的不赞同目光,他又紧张地坐了起来:“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荆白和小恒对视一眼,小恒委婉地道:“嗯……算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好吧。”余悦又瘫了回去,他还摆了几个姿势,拉伸自己酸痛的肌肉,见小恒和荆白都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又不禁停下:“怎么了?”
荆白歪了歪头,问:“你觉得这样比较舒服?”
余悦讷讷道:“是啊,运动完拉伸可以提升肌肉活性,防止扭伤,加速我体力的恢复……”
没等他说完,小恒飞快地打断道:“你记得别的部位也拉伸一下,这样比较均匀。”他板着小脸,说得一本正经,说完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话真实可信。
余悦觉得小恒的用词有些奇怪,为什么是“均匀”?浑身都拉伸一遍难道不是肌肉分布比较“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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