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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姨娘的书房（第1页）

黎明曜吃完饭，曹老爷带了一个大夫来给黎明曜看脸。大夫看完后说：“小姐只是损伤，不妨事。每天用药酒擦涂，再喝几剂药，把瘀血散开就好了。”曹老爷这才放心，给了重重的诊金，把大夫送出去了。

黎明曜吃完了早饭，曹太太就拉着她去找白姨娘。黎明曜拦着她说：“急什么，先让丫头去告诉一声，我们再去。”曹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小贱蹄子在我家，当然是我说见就见，她还能不见我不成？”黎明曜劝她说：“白姨娘知书识礼，当然不会这么做。她把你当正房娘子敬着，你自己也要拿出正房娘子的样子来，否则人家就会说你德不配位了。”

曹太太“嗐”了一声，说：“我就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我这人就知道直来直去，哪顾得上那么多弯弯绕。”黎明曜笑着说：“以前做姨娘，不管家，没大权，当然不用顾这些东西。现在你可是曹家正房娘子，管着这么大一个家，自己先带头没规没矩的怎么行。”

曹太太也不知道听懂没，好歹是叫了一个丫头去白姨娘那里传话去了。黎明曜特意吩咐那丫头：“见了白姨娘说话要客气些。你先说一遍我看。”等丫头的态度足够恭敬了，黎明曜才让她去。

没过多久，丫鬟就回来了，说：“白姨娘说知道了，她在白韵斋恭候太太和小姐。”曹太太惊讶地说：“她舍得用白韵斋啦！老爷都进不去几次的！”黎明曜笑道：“你看看，你这边礼数一到，白姨娘立刻投桃报李。这正房娘子的风头不就来了嘛。”曹太太哈哈一笑，说：“姑娘说得对！走！咱去白韵斋看看去！”

黎明曜笑着跟在曹太太身后，曹老爷实在是好奇，也跟了过去。丫鬟们呼啦啦地围随着，也要一起去，黎明曜对曹太太说：“这么多人一起去不方便，太太只留两个心腹跟着就可以了。让其他人下去不要和外人多嘴说今天的事，免得给老爷太太添麻烦。”曹太太回头叫了两个丫头的名字，说：“你们跟着，其他人，把自己的嘴巴都缝紧咯，谁敢乱说今天的事，看我嘴不给他撕烂！都散了吧！”丫头们一哄而散，带着满腹的八卦躲起来偷偷说去了。

曹老爷也叫来了管家，让他去传话不许乱说今天的事，才急匆匆地追上曹太太黎明曜。等他赶到了白姨娘院子门前，惊讶地发现自己太太居然和黎明曜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要不是黎明曜的脸还肿着，完全看不出曹太太不久前还对黎明曜恨之入骨呢。

曹老爷暗道两声稀奇，跟着就想往院子里走。黎明曜回头制止他说：“曹老爷，传话说的是我和太太要去拜访白姨娘，你跟着不方便。”曹老爷抓抓头发，说：“怎么就不方便了？”曹太太回头凶道：“让你不要进来你就别进来，问那么多干嘛！”黎明曜拉过曹太太的手，说：“他是老爷，外面要给足他面子。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怎么做到夫妻和谐啊。”

曹家这公母俩被黎明曜训的一愣一愣的，话都说不出一句。这时候，院门打开，一个穿着月白衫子的姑娘现在门前，笑吟吟地对着众人福了一福，说：“见过太太，见过小姐。太太小姐安好。”黎明曜也回了一礼，说：“托福，白姨娘安好。”说完，黎明曜走了过去，和白姨娘携着手互相打量了一番，心里都暗暗称赞对方好品貌。两个人又同时转过来，白姨娘对着曹太太说：“太太，请进来吧。老爷也一起进来吧。”

等大家都在白韵斋里坐定了，小丫头来上了茶，黎明曜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这房间里一切用品皆是竹制的，竹椅竹凳，竹柜竹几，竹制的书柜上满满的都是书，窗外一杆杆竹子还很茂盛，在这暑热残留的秋天显的分外凉爽。再看桌子上的茶杯，一色的定窑白瓷，盛着碧绿的茶汤，越发令人神清气爽。白姨娘一声“请”，众人都把杯子拿了起来。黎明曜端起杯子欣赏着，忍不住说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今天在白姨娘这里算是真正领会到了。”

白姨娘端起杯子正要喝茶，听到黎明曜的这两句话，好奇心起，放下杯子问道：“敢问姑娘，为何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呢？”黎明曜也放下杯子，笑着说：“因为’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啊。”

白姨娘默念着“无竹使人俗”，笑着说：“好一个’无竹使人俗’！云芝受教了！”说完，站了起来，对着黎明曜深深行了一礼，黎明曜赶忙回礼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