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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但你我为何结亲,左相大人却是再心知肚明不过。比起举案齐眉的关系,你我之间或许称之为同僚更为合适。」岑听南顿了顿,「所以——关于我个人的一些事,日后还请左相大人不必忧心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故意冷了下来,艳丽的眉眼便也含了几分薄愠,像头凶狠的小兽,威力不够,只好强撑气势来凑。
顾砚时:「所以你觉得,我是在管你?」
「难道不是?看似问我,实则是责备。」岑听南毫不相让。
顾砚时眼底掠过些温度与奇色:「责备?」
岑听南点头:「责备我作为待嫁之女,不应当此时出现在这里。」
「也在暗怪我,吃得多了些,不够体面尊贵。」岑听南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顾砚时终于牵了牵唇角,眼里也有了灯火的颜色。一双黑眸映出眼前岑听南的脸,是明晃晃的好看。
「岑二姑娘实在多虑。」顾砚时执起酒杯,一饮而下,「我只是曾辗转听过将军府夜间设门禁一事——听说岑小将军曾经这时辰还未归家,被岑将军吊起来打了一顿,故而担忧二姑娘也受这规矩管辖。」
「至于你说怪你吃得多了些……」顾砚时眼神在她身上微微扫了一圈,淡淡『嗯』一声道,「反正将军府也不是养不起你,日间多吃些也好,只是夜里吃多容易伤脾。」
「坏了身子,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他执着酒杯的手如玉温润,在灯光下沁出暖和的颜色,多少驱散些身上的冷清之意。
岑听南在他慢条斯理的声音里,渐渐回想起这桩事。
岑闻远的确是因为晚归家被打得皮开肉绽过,可是爹爹既舍不得打她,现下又不在府中,故而她将这只为岑闻远而设的规矩倒真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么说,是她错怪了他?
岑听南有些赧然,抬首正欲辩解几句,问一问他如何这样清楚知晓她府中诸事,却不意撞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好笑。
一时怔愣,便听见他没甚情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倒是经岑二姑娘一提醒,我才想起,原来岑二姑娘是我三日后便要过门的新妇。」
又是一张冷脸,好像那抹笑意不过是她错觉。
岑听南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干巴巴道:「那又如何。你所求是我的身份,又不是我的人,我们不过是……筹谋在了一处而已!」
顾砚时并不接话,只道:「既是新妇,那我管一管也是应当的。按说大礼之前你我不能见面,如今既然见了,便是坏了规矩。」
岑听南反骨顿生,挑眉看他:「怎么,你待如何?」
连她阿爹阿兄都管不了她,他当他是谁?
「坏了规矩,自然是……当罚。」顾砚时敛了眉目唤二娘,「掌柜的,结帐。」
……
「你说的罚,就是带我深夜泛舟湖上,对月饮酒?」岑听南四下张望,眼里透着茫然。
她最荒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大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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