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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我颓然往后一靠：&ldo;真是服了你的厚脸皮。你要谢就谢我爸，不用感激我。他要开口说赶你走，我早踹你出门了。&rdo;

&ldo;行了行了，我都不在乎你的动机，你就别纠结这件事了。想不想痛快晒晒太阳？&rdo;

&ldo;怎么晒？拿个大反光镜来吗？&rdo;

&ldo;我带你去海南玩几天散散心，那边太阳好着呢，可以躺在海边晒着太阳喝椰汁，保证你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rdo;

和上次他提议我跟他走一样，我的心又一动。他看在眼里，越发热忱地推销他的主意：&ldo;好多抑郁情绪其实都跟天气有关，我看过一篇文章，讲为什么芬兰那么安逸的高福利国家自杀率会高，就是因为他们冬天太漫长，晒太阳的机会太少。与其窝在这里生闷气，不如出去走走。我说得有道理吧？&rdo;

我点头，他倒意外了一下：&ldo;那等何伯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喂，他不会生气真的大冬天赶我出去吧？按说不会，你这个样子何伯也担心啊。&rdo;

&ldo;哼，他要担心的事多着呢，轮不到我。&rdo;

&ldo;小航，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觉得困扰。&rdo;

许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她刚来的时候，我曾经不着边际地揣测，这个陌生而美丽的访客也许是我母亲，出于某种原因遗弃了我，过了十八年之后，良心不安，回来探访我，想与我相认，我甚至设想了若干狗血的场面，比如她含着眼泪讲出真相，我毫不动容，冷笑着回答：不必了，没有母亲我一样活得很好。

现在我不知道我和她到底哪一个更会脑补了。

我疲惫地说：&ldo;我已经困扰了。可是不怪你，该来的总归会来。周锐，你上楼去吧，我有话要跟许姐姐说。&rdo;

周锐的目光疑惑地在我们两人身上转过，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许可走过来坐下，我掀开被子一角：&ldo;盖上吧，晚上很冷。&rdo;

我们拥被并肩坐着，听窗外北风刮过残存的树叶，簌簌细响带着冬夜凄凉的气息。

&ldo;你说过你母亲是医生，我爸只是在小镇上操持丧事糊口。他们之间的距离大得可以用光年来计算，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起？&rdo;

第二章

我百感交集，要到这个答案又有什么意义，爱真是让人不知餍足的情感，没得到时，不顾一切想要；拥有时，又希望更多，地久天长永不改变。

‐‐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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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除了喜欢不顾儿童意愿摸他们的脸之外，还特别爱问一个残忍而无聊的问题：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小时候有人这样来烦我，我总是怔怔地盯着对方，不肯回答。他们当我害羞内向，其实我是在认真思索，不过很遗憾，我得不出答案，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必须爱他们，可是喜欢则是一种更直接的感情，对他们两个，最开始我都说不上喜欢。

长大之后，我慢慢开始尊敬甚至心疼妈妈，甚至感受到了对她的爱，同时我必须诚实地承认：我与父亲关系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