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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2页）

慕容炎当即起身，姜碧瑶说：&ldo;陛下？&rdo;

慕容炎拍拍她的手：&ldo;你先回去。&rdo;

姜碧瑶说：&ldo;瑶儿一直听闻将军英名，素日敬仰。今夜能否跟陛下一同前往南清宫，探望将军？&rdo;不等慕容炎说话，她又说：&ldo;如果会让将军不悦的话，便也罢了。&rdo;

慕容炎根本没有思考，只是说：&ldo;她有什么好见的？也没有三头六臂。天晚了，回去吧。&rdo;

说完，急匆匆地出了御书房。

南清宫里，宫人总算是训练有素，虽然忙碌，却未慌乱。慕容炎进来之时，见左苍狼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衣服，头发可还湿着。

慕容炎在床榻边坐下来，见薇薇正拿毛巾替她擦头发，不由接过那毛巾，一边擦一边问：&ldo;如何了？你们这么多人，就连孤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当时抚荷殿是谁在当值？！&rdo;

两个内侍也吓坏了，忙跪倒在地。慕容炎扫了一眼，说：&ldo;两个狗奴才，你们就真敢袖手旁观，让将军下水去救人！来人，拖下去乱榻打死。&rdo;

内侍连连求饶，左苍狼虽然烧得脸色通红，却还是说：&ldo;算了。&rdo;

慕容炎也不想在这个当口跟下人计较，说：&ldo;都滚。&rdo;内侍连滚带爬地下去，他在榻边坐下来，一连替她擦头发一边问：&ldo;这又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呆在宫里也罢了，还往水里跳！&rdo;

他的声音仍然温柔无比，仿佛那个把自己刚刚生产的女人装进布袋里溺死的人不是他。左苍狼身同置身鬼域，竟然不敢睁开眼睛。生平第一次觉得害怕，是那种入心入肺地恐惧。

哪怕曾尸山血海中经过，哪怕也曾将城池化血泊。可是那一瞬间，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是我的错，这些年误把妖魔当作神佛。他塑金身，作慈悲色，她便虔诚供奉。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慕容炎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从来也不信任温氏旧部。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妖魔就是妖魔，总有一天，灿烂金身剥落，他终将现出原形，无处可躲。

而在阴暗的小人面前，他才是真正的、至高无上的信仰。所以，其实他永远不会信任她们，如黑暗不会留存火焰。而只要他在，姜散宜、甘孝儒等人，就不会失势。只因他们才是真正地明白，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慕容炎见她嘴唇干得起了壳，不由拿了水，说：&ldo;喝一点。嗯？&rdo;

左苍狼张开唇，那水入喉，带了一点温热。慕容炎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ldo;现在知道难受了？还不是得自己受着？&rdo;他将脸贴在她额间，说：&ldo;孤再心疼，还能替了你不成？&rdo;

他还说着那些绵绵情话，仿佛他是这世间最温柔的情人，而她是他唯一的挚爱。他拥抱她的时候，就如同拥抱着他的整个世界，而爱情只有一路繁花盛开，没有伤口，也没有欺骗。

左苍狼伸手按住他的心口，其实这世间最可怕的事，远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爱上一个人，用一腔热血去温去捂，到最后发现怀里只是一块石头。

当年南山，花藤遍野，萱糙盛开。原以为是相思的源头，却原来，根本无人回应这一场相逢。

那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梦，其实梦里并没有什么少年，也从来没有什么相逢。如今十六年前的她站在空山野旷茫然四顾，那藤与花之间空无一人，只见山岚与清风。

☆、第107章真心

左苍狼病了好几日，慕容炎倒是天天过来陪着。奶娘将那个婴儿抱过来，递给她，她并没有伸手去接。慕容炎倒是伸手刮了刮那小小的鼻尖，问：&ldo;不喜欢？&rdo;

左苍狼说：&ldo;嗯。&rdo;

她如此直白，慕容炎倒是有些意外，不由又搂住她，问：&ldo;怎么了？&rdo;

左苍狼说：&ldo;我想要个女儿。&rdo;

慕容炎微微一滞，说：&ldo;有什么区别？&rdo;

左苍狼说：&ldo;若是男孩，陛下不怕我又有什么野心吗？&rdo;

慕容炎脸色沉下来：&ldo;你这又是干什么？好好地给个孩子给你，也要吵起来吗？&rdo;

左苍狼侧过身，给了他一个背脊：&ldo;我要女儿。&rdo;

慕容炎语气又缓和下来，说：&ldo;那这个孩子怎么办？&rdo;

左苍狼说：&ldo;溺死吧，跟他娘一起。&rdo;

慕容炎被堵了个语塞，许久说：&ldo;我这么做，只是因为若他生母尚在，对你总是不够贴心。你倒好，孤一片好心，你给当成驴肝肺了。&rdo;

左苍狼坐起来，推开他的手，说：&ldo;一片好心？当年容太后去后，陛下可曾跟谁贴心？&rdo;

慕容炎愣住，左苍狼指了指那个孩子，说：&ldo;如今他跟当年的陛下，有什么区别？有朝一日他也会长大，也会知道陛下在他母亲刚刚生产的时候，就将她母亲沉入鱼池！&rdo;

慕容炎说：&ldo;他不会知道。&rdo;

左苍狼说：&ldo;万一他知道了呢？他会怎么看我？怎么看陛下？我敢把这么一个跟我有杀母之仇的孩子养在身边吗？&rdo;

慕容炎这才说：&ldo;你待如何？&rdo;

左苍狼说：&ldo;让芝彤过来照顾他。&rdo;慕容炎皱眉，左苍狼说：&ldo;以奶娘的身份吧。&rdo;

慕容炎说：&ldo;如此，只怕是你养不熟。&rdo;

左苍狼说：&ldo;我养熟了干嘛，反正我也不喜欢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