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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rdo;谷新方在人群的劝慰和呼唤声里声嘶力竭地号叫，暴跳着挣脱了男人们的手臂。

他冲到林雅身边，推开扶着她的女人们，扳着林雅消瘦的双肩疯狂摇撼。&ldo;你知道是谁杀了丫丫吗？知道吗？&rdo;

林雅费力地睁开红肿的带血的眼睑，虚弱地摇头。

&ldo;好，我来告诉你，是李亮。是李亮那个畜生！那个王八蛋！看，你又摇头了。你不相信是吗？啊？你知道李亮为什么要杀丫丫吗？因为你！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在网络上和他谈情说爱。你个婊子，背着自己的男人和其他男人在网络上谈情说爱。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朝思暮想的臭男人就是经常来咱们家的李亮，就是我的徒弟，就是你一天一个小弟叫着的李亮那个王八蛋。&rdo;

&ldo;不，不……&rdo;林雅绝望地呻吟。

&ldo;不什么？不相信是那个王八蛋对吗？对，他也不相信他在网络上勾引到的贱货就是你。所以他约你见面，你知道他为什么约你见面吗？因为他就是玉顶公园里的杀人犯，他已经杀了两个女人，两个他在网络上认识的臭婊子。而你是第三个，他想杀的本来是你，你知道吗？本来是你！可是你临阵退缩了，你跑了，你还没等和他见到面就跑了回来。他一路追踪到这儿，看着你进门，看清楚了他想杀掉的第三个臭婊子居然是你。哈哈哈哈……他要杀的人是你，该死的人是你，该死的人是你，是你！懂吗？！他眼看杀不成你，才害了丫丫，像一头畜生一样杀死了丫丫，糟蹋了丫丫。懂了吗？懂了吗？懂了吗？你懂了吗……&rdo;谷新方的拳脚再次暴雨般砸来，&ldo;你才是凶手，是你杀死了丫丫，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rdo;

林雅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林雅选择了比死亡更决绝的方式来抛弃她对世间万物的眷恋和不舍。她疯了。

&ldo;林雅好些吗？&rdo;巴法丽娜餐厅，叶子一边搅动咖啡一边问坐在对面的高翔。

&ldo;还好，更单纯、更美丽了。我每个星期都会去康复中心看她。很奇怪，她谁都不记得了，却记得我，一切都停留在高中时代。每次都问我有没有给她带课堂笔记。她说她不能耽误功课，等她好了，还要去上课呢。我给她买了全套的高中课本，她很用功，也很快乐。&rdo;

&ldo;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的梦想、希望、快乐和……爱情，都盛开在那个季节。能让时光停留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是我们做不到的，而她，正在享受那份不可能。&rdo;

&ldo;医生说也许她永远无法康复。可我想，简单和宁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谁能说自己就比她满足和快乐呢？&rdo;

&ldo;是啊，虽然她活得不是最清醒的，却比我们每个人都活得通透。褪去了社会杂色，只做一朵简单美丽的小小茉莉，一尘不染，洁白无瑕。&rdo;

&ldo;叶子，你和天成……你们……&rdo;

&ldo;很好。我们很好。他很快就会结束在国内的工作返回美国，也许，不再回来了。我……我也会很快离开。&rdo;

&ldo;哦。是吗。&rdo;高翔看向窗外，雨水正敲击玻璃，留下弯曲、明亮的痕迹。窗外的景物有些模糊。等他扭回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爽朗，&ldo;我想你和天成的婚礼我没法参加了。祝福你们，叶子。真的，我希望你永远幸福！永远快乐！&rdo;

&ldo;谢谢！&rdo;叶子微笑。

&ldo;哪天走？&rdo;

&ldo;后天早晨。&rdo;

&ldo;这么快？&rdo;高翔的身体震动了一下，&ldo;还能，还能再见面吗？&rdo;

&ldo;不了。&rdo;叶子添了一下嘴唇，&ldo;我要收拾东西，做些准备。&rdo;

&ldo;哦。那后天我去机场送你……你们。&rdo;

&ldo;不。高翔，你千万别来。我想……安静地离开。好吗？答应我。&rdo;

&ldo;好。那我，就不去了。&rdo;有剧烈的疼痛滑过他的喉结，&ldo;叶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可能，哪天你或者你们想回来看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们。&rdo;

&ldo;好。回来的时候，一定告诉你。&rdo;叶子想抓住高翔放在桌子上的手，又忍住了，&ldo;高翔，你要多保重。注意身体，不要总吃速食面，那个东西没有一点儿营养。办案子时要特别注意安全，你呀，就是个拼命三郎，工作之余别忘了放松自己。还有……照顾好林雅。&rdo;

&ldo;你也是，叶子，多保重。你才出院不久，别让自己太辛苦。我知道，天成他对你关爱有加，但是你是个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的女孩，以后记住了，别太委屈自己，伤心的时候告诉他。我会照顾好林雅，当作亲人，永远不会丢弃她，放心。&rdo;高翔呼出一口长气，两只手轻轻拍下桌子，提高了声音，&ldo;哎，会给我写信吗？打电话或者发e-ail？&rdo;

&ldo;嗯……&rdo;叶子拉长声音摇头，撇撇嘴，转动着清亮的眼睛说，&ldo;不会。&rdo;

&ldo;不会？为什么啊？&rdo;高翔做出很吃惊、很恼恨的样子，夸张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