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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回话的是负责保护陶公子的两个护卫之一,此时面色惊恐,“火炉子是掌柜亲自提上来的!”
掌柜连声喊着冤枉:“陶公子每次来都坐这里,自入冬之后,每次草民都会提炉过来啊……”
徐推官又询问了那两个秀才。
寇凛已然知道怎么一回事,正准备说话时,听楚谣道:“徐大人,与火炉无关,是磷粉。”
徐推官一愣:“磷?”
范扬满脸莫名:“是什么东西?”
徐推官答:“一种物质,在很低的温度下就会燃烧。”
楚谣抱拳道:“是的,这是磷的气味,我嗅的出来。陶公子手上沾了磷,天冷冻手,手指僵硬,翻页不易,所以他时时将手放在火炉上方暖一暖,才会突然烧了起来。而且磷剧毒,在我朝一贯禁止买卖,市面上极为少见,但道士……或者是骗人钱财的神棍,经常从黑市买来白磷,拿来装神弄鬼。”
范扬微微眯眼:“道士?”
陶公子的护卫立刻跳出来道:“这就是了!大人们,我家公子来书局之前,路过南市,少爷见过神算子,希望求张功名符,保佑他高中,却被拒绝了,还诅咒少爷进不了殿试,少爷很生气的骂了他两句。”
范扬转头看一眼贺兰茵,见她露出茫然的表情,喝道:“来人,去将那个神棍给本将军抓回来!”
贺兰茵忙不迭看向寇凛。
寇凛正考虑着要不要替柳言白解释一下,又听楚谣道:“这位将军,此事明显与神算子无关。假设陶公子在南市就沾上了白磷粉末,他在书局坐了许久,早该烧起来了?而且从南市过来不近,他该是坐着马车吧?马车里也该有火盆吧?”
徐推官点头:“没错,马车里的确有火盆,陶公子畏寒,若真在南市就染上了白磷粉末,马车上就会烧起来。”
楚谣指了指桌面上的书:“所以,只可能是书里有磷粉,只其中一本有,就是陶公子出事前正看的那本,所以他坐下许久才出事。”
一众人的目光又望向了书局中人。
掌柜颤颤道:“草民怎会知道陶公子今日要看哪一本书啊。”
徐推官皱皱眉:“莫非是场意外?”
“不是意外。”楚谣摇摇头,“他选了这么多书,不可能抱着选过的选下一本。肯定是选好一本,交给仆从收着……”
陶公子的两个护卫一愣,立刻跪下喊冤。
“你一点也不冤。”这次说话的袁少谨,指着其中一个只穿中衣的护卫。他忍了很久,怕拆穿后这凶手跑了,只等着推官来,“我看的清清楚楚,原本陶公子只会烧伤,并不会烧死。你让同伴去找水,你则脱下衣服去扑火。当你扑火时,那火才骤然烧的更厉害,你那衣服里,怕是也藏了磷粉,或是其他助燃的东西!”
楚谣指着他道:“身上或者手上指不定还有残余。”
徐推官立刻道:“抓起来!”
那穿中衣的护卫竟忽然跳起,拔了腰间的刀,大笑三声:“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的报应来了,你们等着一起下地狱吧!”
言罢,他以刀锋抹了脖子。
血喷如柱,楚谣惊的浑身一颤,想收回目光却都动弹不得。
幸好寇凛挡在了她身前,遮住这血淋淋的场景。
*
回到贺兰府的偏厅里,等楚谣喝了杯茶定了定神,寇凛才夸奖道:“厉害,都能自己查案子了。”
“这哪里是查案子……”楚谣捧着茶杯道,“从前老师上过几堂课,专门揭露这种神棍骗局,符上显字,磷粉鬼火,还用磷粉烧了一只兔子……”
寇凛心里顿时又不爽起来。
“是啊。”袁少谨坐在椅子上,也连喝了几杯茶压惊,“那时候觉得好玩才记着了,谁知道有一日竟真遇上了以此来杀人的……”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柳言白和阮霁回来了。
是寇凛吩咐贺兰茵将他找回来的:“你们不能再出去打探消息,不然将惹上更多麻烦。”
柳言白和阮霁斜了他一眼,落座,不说话。
幸好这欠的钱,贺兰大小姐全给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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