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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磨刀六十载一朝出鞘（第1页）

玄逸老祖的目光忽地瞥向了天上。

他隐约察觉到了某种注视，只是再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竹娘已经来了。”天野老魔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继续说道：“看来她还是不愿意见你我。”

“那不...

楚丹青指尖轻点那枚血纹密布的宝箱，猩红光晕如活物般蠕动。"先开我的。"他低语时，喉间滚动着铁锈味??方才与天马骑士交手留下的内伤尚未痊愈。宝箱崩解成光粒的刹那，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静默，连风都凝固在半空。

【获得：神话坐骑?影蚀天驹】

虚空中浮现出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鬃毛如液态阴影流淌，四蹄踏着凝固的月光。它左眼是熔化的黄金，右眼却深不见底的漩涡，马鞍上缠绕着荆棘状的锁链。当这生物睁开双眼时，楚丹青后颈突然炸开剧痛??他看见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幻象，而天马骑士的佩剑正插在肋骨间隙。

"认主反噬？"垩龙猛地掐住楚丹青手腕，灵力探入经脉，"不对...这是记忆残片！"话音未落，影蚀天驹突然人立而起，马尾扫过之处空间裂开细缝，露出背后扭曲的星图。楚丹青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幻想都市核心祭坛的构造图，此刻正被某种黑色藤蔓从内部侵蚀。

公共频道突然炸响警报。玉树琼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东南方三公里发现能量波动，疑似...等等！"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摩擦般的嘶鸣。楚丹青立即调出共享视野，只见画面里玉树琼山悬浮在半空，手中玉笛迸发出青色光幕，而她脚下大地正在液化??无数由齿轮与血管组成的触须破土而出。

"是机械母巢！"谷海松的咆哮震得通讯器嗡鸣，"他们把战争门徒的自噬程序改造成活体陷阱了！"楚丹青翻身跃上影蚀天驹，马蹄刚接触地面就引发连锁反应：方圆百米的土壤纷纷扬扬化作灰烬，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这些管道内壁刻满符文，正随着呼吸节奏明灭。

垩龙突然拽住缰绳："别靠近！那些符文在模拟乐园点流转路径。"他指尖划过虚空，显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如果踩错一步，整个试炼世界都会变成吞噬维度使徒的胃囊。"此时影蚀天驹的黄金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三百年前某次失败的阵营战中，七名1阶使徒正是被这种改造过的自噬程序消化殆尽，连储物空间都被炼制成养料。

"所以这次胜利是假的。"楚丹青冷笑，掌心凝聚出召唤契约，"他们用天马骑士当诱饵，真正的杀招是埋进地核的机械母巢。"契约燃烧的灰烬飘向影蚀天驹，黑马长嘶一声，脖颈浮现出荆棘项圈。当楚丹青的血渗入项圈瞬间，整片战场的地壳开始龟裂，无数青铜管道如蛇群暴起，而管道接口处赫然镶嵌着维度使徒的骸骨。

公共频道突然涌入陌生信号。易手前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别信玉树琼山...三小时前她就被替换了。"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玉树琼山后颈??那里有道蜈蚣状的机械缝合线，正随着呼吸渗出机油。楚丹青猛然勒紧缰绳，影蚀天驹的漩涡眼倒映出惊人画面：所有"幸存"的幻想圣徒尸体都在地下连接着同一根主控神经束。

"原来血腥宝箱才是诱饵。"垩龙突然撕开自己左臂皮肤，露出底下精密的齿轮关节，"贡献度达标就会激活体内预埋的服从芯片。"他狞笑着将齿轮捏碎，"可惜我早就是半机械体了。"话音未落，东南方天空骤然暗沉，玉树琼山操纵着机械母巢升空，那些骸骨管道竟在重组为巨型人形兵器，每根手指都由上百具战争门徒尸骸拼接而成。

楚丹青感到影蚀天驹在颤抖。通过血脉链接，他窥见这匹神话坐骑的真实来历：它本是初代维度使徒的坐骑，在某次位面战争中被斩首，头颅封印在乐园深处。此刻它既想为主复仇，又因契约之力被迫效忠仇敌，两种意志在灵魂层面疯狂撕扯。当机械巨神挥拳砸来时，黑马突然调转方向，马尾扫过楚丹青后背留下三道血痕。

"它要叛变？"谷海松的箭矢钉入巨神关节，却被反向旋转绞成铁屑。楚丹青却摇头，任由鲜血滴落在契约书上："不，它在教我活下来的方法。"血字浮现的瞬间，所有青铜管道突然转向，朝着机械巨神喷射出幽蓝火焰。这是影蚀天驹的记忆??当年正是用同款武器焚毁了初代使徒军团。

垩龙趁机突进到巨神腋下，机械臂展开成手术刀阵列："帮手来了！"他狂笑着剖开巨神胸腔，里面没有核心，只有不断增殖的玉树琼山克隆体。最深处那具本体正抱着玉笛沉睡，笛孔里钻出细小的金属丝，连接着每个维度使徒的储物空间。楚丹青终于明白，所谓"后勤折算贡献度"根本是谎言，他们的装备早在不知不觉间被复制了上千份。

影蚀天驹突然仰天长啸，黄金眼融化成液态，顺着马鬃流成护甲覆在楚丹青身上。这是神话生灵最后的馈赠??当主人直面死亡时，坐骑会燃烧本源换取短暂的位阶飞跃。楚丹青感到力量在血管里沸腾，他抽出腰间短剑刺入自己心脏，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数据流。

"乐园点结算系统..."他喘息着将数据流注入裂缝，"现在我要用十万点兑换权限覆盖。"整个试炼世界突然变成透明网格，机械母巢的每个零件都标注出坐标。当楚丹青念出第37个坐标时，所有管道同时爆炸，飞溅的碎片里裹着微型控制器，上面刻着"幻想都市-批量生产"的铭文。

玉树琼山的本体在冲击波中苏醒，玉笛发出尖锐蜂鸣。楚丹青却笑了，因为影蚀天驹的漩涡眼正映出真相：笛声频率与维度使徒的心跳完全同步。这些所谓的"同伴"，从进入试炼世界起就已被植入生物节拍器，而玉树琼山不过是按下播放键的唱片机。

"该清场了。"垩龙的机械臂突然贯穿玉树琼山胸膛，拔出的东西让所有人窒息??那是颗由无数微型电路板堆叠成的心脏，每块板上都烙着维度使徒的面容。楚丹青举起燃烧的契约书，影蚀天驹的残躯化作火雨洒落，当最后一片灰烬触及机械母巢时，整座钢铁森林开始逆生长，退化成最初埋藏在地底的青铜种子。

公共频道响起系统提示音，但这次是真实的电子女声："阵营竞争结束，胜者：楚丹青、垩龙。奖励发放中..."楚丹青却盯着掌心新生的荆棘纹路，那里正缓缓渗出机油。影蚀天驹消散前的最后一句低语在耳边回荡："你早就是容器了，从抽出血腥宝箱的那一刻起。"

远处地平线上，新的青铜管道正破土而出，形状恰好构成乐园徽记。楚丹青摸了摸后颈，那里有道从未察觉的缝合线，正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楚丹青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颈后那道细微的缝合线。触感冰冷而真实，像是金属与血肉交融的边界。他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掌心渗出的一滴油状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道，“我们从来就不是‘进入’了这个试炼世界……而是被‘投放’进来的半成品。”

垩龙站在废墟中央，机械臂正一寸寸解体，零件如雨点般坠落。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我就知道，乐园不会允许真正自由的使徒存在。每一个能走到今天的，都是它筛选过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