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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麓祁山。
这里没有八宝坟茔环绕的盛景,只有一座简单的墓碑孤独的被安置在山脚处。
“天黑了,下山吧。”
近十年第一次、或者说第一次正大光明来到这块墓碑前的宋洛神点了点头,离开时,情不自禁朝不远处那座简陋而萧瑟的木屋看了一眼。
将近两个小时,那座木屋从来没有打开过,很默契给她们提供了一个不受打扰的安静空间。
比宋洛神更加决绝的是,与她一同上山的女子从开始到离开都根本没有去看那个木屋一眼,仿佛那才起不久的木屋压根就不存在。
朝山下走去,就和刚才两个小时一样,重返京都的宋洛神并没有提及任何有关那个木屋以及里面的男人的话题,只是面朝和她一同返京的婉约女子轻笑道:“姨,要是没有你,恐怕我还真没胆子一个人来这里。”
这个‘没胆子’,显然并不是因为畏惧亡灵,而是于心有愧。
在杭城就为这位宋氏的天之骄女撑了一次台的宫徵羽不轻不重道:“你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你有何惧之有。”
看了眼那张年轻而绝色的容颜,宫徵羽沉默片刻,再度开口道:“我相信,她可以理解的。”
十多年来从未来此悼念一次的宋洛神默然。
“对了,他的失忆到底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山间虫鸣不绝于耳,星光逐渐洒落人间,走在松软的下山路上,宋洛神沉吟片刻,缓声开口道:“秦氏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派人给他仔细检查过了,他的身体不存在任何问题,并且他以前的伤疤全都消失了……”
宫徵羽眉梢微微上挑,显然有点诧异。
宋洛神继续道:“根据秦氏的说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以前都要健康,过往留下来的旧伤顽疾也都已经痊愈……”
“那他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洛神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以秦氏的力量都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们再查也没什么区别,不管他失忆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可是让他和以前的生活轨迹接触,应该绝不是一件坏事。”
“这就是你让他回东海的理由?”
宫徴羽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在逐渐弥漫的夜色里若隐若现。
“你放他去东海,不是给了他在东海的那些莺莺燕燕可乘之机。”
“姨,他娶妻子都能一下子娶两位,我还对他严防死守有什么意义。”
宋洛神苦笑一声,不知道是完婚之后已经彻底安心,还是破罐子破摔看开了。
“我现在只想着他能快点找回自己,其他的,都并不重要。”
宫徵羽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继而收回目光,语气莫名的道了一句,“他这次倒还真算是因祸得福了。”
……
“姨,我送你回酒店吧。”
下山之后,宋洛神拉开车门开口道,并没有邀请对方去宋府,不是不愿,而是她很清楚对方肯定会拒绝。
“不用,如果方便的话,去关雎路吧。”
闻言,宋洛神有点诧异,下意识问了一句:“姨你去关雎路干什么?”
关雎路,离长安街不远。
哪怕在京都第一美人面前光彩也并没有被压抑的川蜀女帝轻声道:“见一个老朋友。”
宋氏大小姐亲自充当司机,开车离开麓祁山来到了关雎路的一个酒馆。
酒馆门前挂匾‘客又至’,装修很朴实,可是坐落在离权力中枢如此之近的地方,即使再普通都不能算是普通了。
拒绝了宋洛神等候以及随行的请求,宫徴羽独自步入酒馆。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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